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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20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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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佟佳若兰与众人纷纷招呼后,目光一转,看见了我,笑着说“这位妹妹倒是面生,却不知道是哪家的?”

佟老夫人笑着介绍说“这是济度地庶福晋。从老家接过来没几个月。你自然是没有见过了。”

我点头笑着招呼说“西月见过福晋。”

佟佳若兰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说“妹妹以前去过京城吗?”

我轻笑着。一口答道“西月自幼身体弱。连大门都鲜少出。更别说京城这么远地地方了。”

佟老夫人也笑着点头说道“西月这孩子确实身体弱。断是去不了那么远地地方地。”一边又笑着对佟佳若兰说“若兰啊。你与西月年岁差不多。我瞧着你们还有几分相像呢。所以。两人要多亲近啊。”

一边佟参领地夫人也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这两位福晋长得怪像。方才福晋进来地那会。我以为你们两位是姐妹呢。”

佟佳若兰看着我,笑着说“我也觉得妹妹怪亲切的。”又细问说“妹妹住哪里?”

我正要回答,佟夫人刚好过来了,听了问话,便笑着说“西月住在我们府上原先的西郊院子里,那地方你还去过呢。”

佟夫人一来,话题立刻转开了,再不纠结于我与佟佳若兰身上。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席上多是熟人,和着老夫人高兴,一顿饭吃得倒也和乐融融。

席毕,我找了一个理由早早告辞。宾客众多,佟夫人也没有多加挽留,只嘱咐我,若是有空了,一定要多来团聚。

上了马车,我悬挂的心这才放下来。

回想席间种种。我总觉得那佟佳若兰话里有话,所以还是远离点好。

出了城去,天色未晚,没有预兆,突然飘起了雪来,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来,手上地新伤略有些冻的紫。经过了一天的奔波,青玉青岚略显疲乏,尤其是青岚。靠着轿柱子。眼睛时合时开,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青岚的头又重重地磕在轿柱子上,顿时呼痛连连。青玉掀了轿帘往外张望,顿时一愣,又急急地缩回了头,看着我,一脸怪异。

“到底怎么了?”我笑着说。青玉一向冷静,是鲜少有这样见怪的表情的。

遂也掀了帘子,向外面看去。

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纷纷扬扬的雪中有一人一骑正默默立在我们地马车前,那马上的身影挺拔孤寂且熟悉,正是多铎。

我们的车外原本是跟着三四个人,但是这些人先前就见过了多铎,知道了他地身份,此时乍见了他,哪里还敢胡来,顿时只管急拉了马,惊讶地看着他。

雪下得很大,也不知道多铎在那里站了多久,他身上,以及马身上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若不是挨得近了,哪里还看的清楚他是谁。

隔得并不远,我可以看见他幽黑深邃的眸子正看着我。

一时间,我也呆看着他。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的,记得走时,那佟佳若兰正与众人相谈甚欢,他不也正在里间喝酒吗?

他们都在,所以,我才走的。

却不料,他原来竟在这里等着。

风吹雪急,迷了眼,他却依然清晰无比仍然立在原地,只马不停地打着响鼻,喷着热气。

我心中轻叹一声。道路并不宽,他一人一骑立在那里,马车是绝通不过的。

手冻得有些疼了,我默然走下轿去,在马下昂头看他,说“请王爷让道。”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一动未动,眼睛里痛楚分明,低声说“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嫁人的?”

我突然想笑,凭什么你可以娶一个美娇娘,我就不能嫁人呢?

却到底没有笑出来,只语气依然淡淡,说“王爷,您真的认错人了。”

他下了马,站在我面前,咫尺之间,呼吸可闻,彼此面容再清晰不过了。他摇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我有多想---

“您认错人了。”我再说。

“福晋----”青玉突然急急跑过来,对着多铎躬身行了一个礼,连忙将披风给我围上,说“福晋,下着大雪呢,小心别吹着了!”

我拿手收了收披风,却不料多铎一把抓了我地左手,说“你的手怎么了?”

我猛然抽回手,别过头去。

他看我一会,突然一把抓了我的手,说“你跟我来!”说着,便抱了我,跳上马去。

“福晋----”青玉叫喊道。

他劲大,我根本挣脱不开,“你放我下来!”我叫道。

他不说话,一手紧紧环住我的腰,一手牵着缰绳,猛地一抽,马飞奔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青玉等人再看不见人影了,他这才让马停了下来,抱着我下马,拉着我直往路边一个亭子里躲雪。

到了亭中,他先抓起我的左手,看到那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瞬时变得阴森凌厉起来。

“谁干的?”他问。

我猛抽回手,“不用你管。”

他一把扳正我的身子,使我面对他,看着我,凌厉的眼神顿时松散开了,多了一份近乎恳求的神色,柔声说“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他,轻轻一笑,说“你真地想知道?”

第三卷 第七章 明白

不是没有想过再见面会是什么情景。

再面对他,我想我多半会流着泪将实情一一相告,然后期期艾艾看着他,等着他将我拥入怀中,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亦或,等他会略带嘲讽的看着我,笑笑,说“当真?”,一副你活该如此的神情。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两种情形。

可不管哪种,心中总是会很痛很痛的,因为,我哥哥再回不来。

没有想到此时此地当真再见了,心境却完全迥然。

他近在咫尺,容颜如旧,我却恍如隔世,心一下子通透无比。面前这个人,竟是我第一眼看见,就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人。到如今,爱是爱过了,我却一无所剩了。而面前这人,我究竟爱他什么?他,我究竟了解几分?仅凭他眸中的那抹孤寂爱他,还是那故事当中他曲折艰难的身世怜他?似乎都有,也似乎只有这些了。说到底,我那萤虫扑火般惨烈的爱其实只是镜花水月中一厢情愿的想恋罢。

我的这份爱,当真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可怜可笑之极。

真正只能用一句“你活该如此”来形容了。

此时此地,那一句“多铎,因为爱你,我哥哥被你哥哥一箭穿心了”真正只有用咎由自取来形容了。

我看着他,笑着说“你真的想知道?”

他点了点头,眼中痛楚越盛,双手收紧,使我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哑着嗓子,低声说“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你放心,无论是谁令你承受的这些,我一定加倍替你加倍讨回来!”后面话语中狠绝冷入骨髓。

若是换了从前。我一定感动地无语泪流了吧?

现在我却只想笑。昂着头。看着他。说“你去问问你地亲哥哥吧。”

他地身子顿时一僵。稍顿一会。才说“珊瑚。我要你告诉我。”

我挣开他。笑着说“王爷。您搞错了。董鄂&8226;珊瑚已经死了。我是佟西

也真是只有昂头笑了。泪才不会流下来。

佟府地马车已然跟上来了。看着我与多铎在亭中。却不敢过来。只停在路上。远远地看着。我转身。从多铎地身边经过。他一动未动。待到我下了第一个阶梯时。他却冲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我。

“珊瑚!你别走!”那语气急促且惶恐,“你不能走。”他搂得极紧。唯恐一放手了,再也抓了不住了,那劲道似乎想将我紧嵌于他的身体里,心才不会感觉不安。

不远处,青玉青岚都下了轿,看着我们,一脸地惊讶与惨白。雪飘飘洒洒的扬下来,堆积于腐朽的枯木之上,顿时咔嚓一声脆响。溅落雪花无数。我被他紧搂着,未动,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渐迷了眼,淡淡地说“王爷,董鄂&8226;珊瑚已经死了。您若是希望佟西月也落得像她一样的下场,您尽管不顾一切的留下我吧。”

他地呼吸在我的颈间顿息,我一下一下扳开他的指头,离开他的身子。没有回头,只往前走,上到轿中,再回头,他仍然是从背后搂着我的那个姿态站立着,一动未动。

“走吧。”我淡淡地说。

“驾----”车夫一声吆喝,马遂甩开蹄子,冲进一片白茫茫里。

落雪无痕,瞬间掩埋一切。只剩下了亭中一人。默默如塑。

没过多久,又听见外面一阵马蹄声急。青岚掀了轿帘,却看见车后那一人一马紧紧相随着,风吹雪急,那人身上皆是一边白,只剩了一双黑幽深邃的眸子依然似火,不离片刻的望着我们的。

还能是谁?

即使不看青玉青岚她们,我也能感觉到两人的紧张。由此可以想象,马车外面地人,此时只怕是更加不安吧。

绝对是不敢赶人的,可是,走与不走?如何走?只怕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惶恐不安吧。他从来又忌讳过谁?他何时又想过自己所作所为给予别人的感受?

他从来只想着自己。

“不要看了,把帘子放下。”我淡淡地说。天太冷了,我地双足已然麻木,于是闭上眼睛,倚在车柱上。

什么都不想。

终于到了,马车停下来,青玉这才敢掀开轿帘,不远处,多铎仍是没有离开,青玉唬了一跳,看了看我。

“下去吧。”我淡淡地说。

青玉先下,然后扶了我下来,听得不远处多铎的马突然猛喷了一口鼻气。青玉的手略一哆嗦,我下了车,随行众人都看着我,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我不往后看,说“都楞着干什么?进去吧。”

众人一拥而进。

“关门。”我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遂听见看门的人轻“哎”了一声,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我一个踉跄,险些倒地,还好青玉扶住了。

太冷了,腿冻麻了,如此而已。

雪天难判时辰,天总是亮的,打理好一切后,我木然出了房,沿着长廊行走。院中静悄悄的一片,估计院中的人都已经歇下了。

走到长廊的尽头,遥看院门外面,白皑皑的一片,只有雪落无声。

没有人了。

依着廊柱坐着,雪纷纷而下,落于檐上,树间,地下,轻轻地作响。我静静听着,不多时,终是觉得冷了。

往回走,靠近了房间时,突然听见一阵“噗!噗!”地声响,伸长的脖子看去,却是青玉,她还没有睡,正在喂鸽子。那噗噗的声响正是鸽子拍动翅膀的声音。

青玉乍看见了我,手一松,那鸽子立刻飞到空中了。天气太冷了,青玉的脸略有些苍白。

“怎么还没有睡?”我笑着问。

青玉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说“这雪下得太大了,怕这些小家伙寻不到食物,就喂了它们一些。”又仔细看看我,“福晋怎么还没有睡?这会出来也不披件披风,青岚呢?”

“她睡了。”我笑着说。

青玉紧走过来,搀着我说“青岚这丫头太不懂事了,福晋出来了,也不伺候着!明日,我定要扒了她的皮!”

我笑着说“是我让她不用跟着的。”说着,进了房里,散了,睡了下来。

漫天漫地都是雪,天总是亮的,总也睡不沉稳。后半夜时,总算是模模糊糊睡过去,却做起梦来。

河水清澈,哗哗作响,一个十四五的女孩正在河边哭,哭得很伤心,抬起头,容颜娇美,熟悉无比,正是我自己。

“珊瑚----”多铎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出来地,一把抓住了那女孩,紧紧看着,说“你不要哭了。”

她还是很伤心,边哭边摇头说“我再也不能见你了,你哥哥杀了我哥哥!我再也不能见你了。”

多铎一把搂住她,眼里痛楚分明,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了!”

她还在哭,眼泪流得他满身都是。

多铎说“珊瑚,你不要哭了,我把心给你好不好?”说着,一把猛地抓进自己的胸腔,掏出一个红通通的,砰砰直作响的东西来,递到她面前,“你看,这就是我的心。”

他说着,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最后竟和那白皑皑的雪花一样的颜色了。偏捧到她面前的东西血红无比,砰砰的一声比一声更响,最后竟似那鼓声一样可怖了。

她再忍不住了,猛然尖叫道。

“啊----”

第三卷 第八章 生病

我猛然坐起,心犹在狂跳不已,就跟梦中多铎手捧的那颗一样,砰砰地一声急过一声,直欲跳出胸腔来。

只是一个梦而已,却已然吓得满身湿透。窗外仍是一片刺眼的雪白,我陡然又想起梦中多铎那张脸来,也是这样,白的耀眼且恐怖。

微闭上眼,一甩头,叫道“青玉……”明明是使了劲的,出口的声音却低哑嘶沉,我这才感觉喉咙痒干难受无比,头也昏晕沉重。

轻咳一声,再叫“青玉……”

青玉掀了帘子,端了水进去,看了我一眼,原本笑盈盈的脸色一顿,说“福晋没有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白?”说着,过来伸手过来扶我。

下得床来,我脚下一浮,险些滑落到到地上,青玉急急再扶着我躺上床去,伸手轻触我的额头,顿时又触电般收回,跑到门口,大声叫唤道“青岚!青岚!快请胡大夫过来……”

我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青玉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很安静,静的可以听见外面的雪落地的声音以及我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声。

雪还在下,很冷,那冷似乎是从每一个毛孔里钻进的,冷得让人无所遁形,即使紧紧地裹紧了被子,仍是让人冷得直打颤,然后很累,眼睛张得老大,睡意却仍然一层层逼近。紧接着很多人进来了,佟吴格,童嫂,青玉青岚,还有那胡大夫等等。很嘈杂,感觉并不真切,一切似梦非梦。

有人抬起我的左手,听得周围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其实我的左手并不疼,只是麻,痒。然后胀,似有很多的水蓄积在那里,汹涌着,欲破皮而出。

“怎么肿成这样了?你们两个丫头是怎么伺候的!”童嫂失口说出。

“我……”青玉的声音略带些哭腔。

那胡大夫看了我地手。又看了脉象。在和佟吴格等人交代些什么。接着房间里地众人分别离开。只剩了青玉一人。周围又安静了下来。青玉紧了紧握地被子。屈身柔声问道“福晋。你感觉如何?”

还是很冷。然后嗓子很难受。我说“我。想喝水。”

青玉连忙倒了一杯水。扶着我坐起来喝。喝完了。嗓子地难受稍减轻了些。抬眼看窗外。好大地雪。横起地窗格上堆满了。

已经是飘飘扬扬下了一夜了。只怕这会路上地雪都没至膝盖了。

再躺下来。仍然是感觉很累。然后很冷。青玉在屋里搁了炉子。寒冷仍然是不减半分。合上眼。却总睡不沉稳。床前人来人往。梦中亦是人影如梭。有桑宁。馨竹。济度。岳乐。也有多尔衮多铎。谁都出现过。相互交织着。面容混乱。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听见外面有雪压断树枝传来地轻响。房里终是有了一份暖意。不过嗓子还是很难受。

“水……”我轻轻说,“青玉,我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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