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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沉渊第12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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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片网,朝着狄容骑兵罩落。她的脚下无任何依托,只能不断在半空中攀升,累了不能停,换气也不能停,足尖踩踏过数不清的马头和尸体,她像是一片浮云,绕着木桥曲折走势翩飞。

“师父——!”混战中,盖飞嘶声大喊,“前面太危险了!你退回来!”

谢开言回头,找寻那道||乳|虎般的身影,秋水寒气逼人,摄走数道魂魄后,她终于透过漫天沙尘看到了盖飞的脸。他的肤色没有一处是明净的,双目隐隐渗出血红,手上的白刃舞起一团密不透风的风。见他无大碍,她心下安定,劈开一记长枪击杀,又掠起身子,朝着更多的狄容骑兵阵扑去。

狄容兵器虽利,但过长,近身搏击时,丝毫不能抵抗住秋水寒霞。谢开言凭借手中便利,劈削带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身后更远处,埋伏山丘的子弟兵纵马驰出,听她先前号令驻足在沙池边,拉弓劲射,与埋伏其中的同伙形成首尾夹击之势。

大批狄容仍然留滞流沙原对岸,直待前方骑兵让开道路,再冲上一丈见方的木板拼凑起的浮桥。只是,前两百名骑兵轻身进入浮桥,有去无回。冲天的沙雾弥漫直上,似一道青纱帐,遮蔽了他们的眼目。他们只能听见各种悲号,各种厮杀的声音,按捺不住时,就会策马挤入战局,昏天黑地杀一气。

因此,又有一百狄容兵力被分化开去。

谢开言游身中段浮桥,竭力朝着对岸飞去。

沙尘障、埋伏、突击,各方面都按照她预期的趋势一步步实现,苦恨狄容后面七百骑兵临战畏缩,逡巡不进浮桥。

苦战片刻,谢开言不能再等,轻轻踮足倒地尸首之上,只待抢过一匹马便冲过去搦战。这时,又有暴雨连珠的马蹄声响起,她纵身飞至狄容肩上,将利刃插入那人脖颈,借着高度顺势看了一眼。

烟尘之中,冲出一道魁梧身影,他的座后,还影影绰绰跟着几十名□骏马的少年郎。

谢开言眼前一亮,惊喜喊道“盖将军!”

盖大不说一句话,一阵风冲过浮桥,朝着对岸疾驰而去。无论坐下骏马如何颠簸,他的背影如同山峰一样巍然,跑得远了,还将那份心安留给了后面的人。

谢开言咬咬牙,倾倒身体,如同失去了引线的纸鸢,沿着桥面游弋四肢,将手中明霞拉出一道璀璨的光华。扑上来的骑兵尽数被削马蹄,倒栽葱一般砸向她的后背,她灵巧翻滚,扎进了沙池之中。

沙粒漩涡吞吐着她的身子,使得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一股吸附力牢牢黏住她双脚,使劲朝下拉扯。她伸出单手扒住木板,用嘴衔住寒光凛凛的秋水,探出另外一只手,摸索着沙底埋伏的火药包。

边岸上,盖大带着少年兵团与七百狄容苦战。被众多闪亮的枪戟围住,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盖大更是神力惊人,一柄梨花枪长挑一线,左右冲撞,喷薄的力道震得两旁敌人纷纷落马。

连番刺落三十四人,狄容骑兵首领面色怒变,眼睛里透出光火。他振臂一呼,引来更多骑兵包围住盖大,嘶喊道“活捉此人重赏!”周围立刻涌过一大批不怕死的兵士,将垓心团团围住。

陷落在流沙里的谢开言侧耳倾听,捕捉最好也是最后的时机。

嗖嗖嗖天降箭雨,撕破混沌沙尘,尖利插入骑兵团中。狄容有人中箭倒下,撞击在身旁马匹上,带动着围击盖大的圈心越发摇摆不定。

“背后有人偷袭!”厮杀一阵,外围骑兵最先出声示警。

谢开言听到声响,心道阿照来得正好,掏出脖颈中驯雁用的铁哨,吹响了撤退的号令。沙池岸边的盖大会意,带着诱敌出战的少年子弟转头冲向浮桥,竭力回到本方这侧阵营。隐身在最后的谢照不断驱箭追赶,将六百余名狄容骑兵尽数赶上浮桥,自身却未显露过一次真容。

因此,狄容至死也未明白栽在了谁手里。

盖大纵马奔驰,远远看见谢开言攀附在桥面上的手,侧身卧在马匹左边,伸手抓向谢开言的右腕。谢开言听到马蹄渐近,积攒全身力气一跃,借势翻滚落在盖大身后,合骑在马上朝前掠去。

赶赴到引线埋没的顶端处,他们侧身让过少年子弟兵,再毫不犹豫点燃了火石。轰隆一声巨响,沙池底炸出一道弯弯曲曲的流水线,很快有沙粒倾泻进去,引发大片桥面坍塌。众多飞驰在浮桥上的狄容骑兵躲避不及,连人带马全数葬身于滚滚沙流之中。

这一战,黄沙染红了脸。每一寸浮桥基底,都有少年子弟兵的血汗,甚至,还有他们的忠魂。

谢开言策马而立,回头看看身后一张张斑驳着血色的脸。他们眼中没有犹豫,迎接她的,依然是坦荡荡的坚定。

丑时一刻,流沙原南侧伫立着不过百名身影,静寂对着沙尘弥漫的原野,沉默祭奠殒命的少年郎。北侧,谢照带着心腹轻骑,缓缓退向东北方,为着第二波的袭击做准备。

盖飞突然跑过来,抱住了盖大的身子,哽咽道“哥——”

盖大轻拍他的头,说不出一句话。

盖飞虎目含泪,说话掷地有声。“今晚这一战,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勇敢’!”很早之前,他的师父就向他所敬爱的兄长讨要过两字——勇敢。如今在这片黄沙莽莽血泪纵横的原野之上,体现出来的又岂非是兄长一人的勇敢?

耳旁似乎又浮起师父教导过的话,字字如星子,摘入他的心田,照亮了他以后的路途。

“少不知战,但知无走。催马上前,临危不苟!”

38挽留

一夜征战之后,最难的是安葬阵亡的弟子。他们平躺在原野之上,汩汩流动的血液里带着一种余温。年轻的脸上又如此安详,就像是晚饭前告别了爹娘,按照以前的惯例,他们骑着马跃出庭院,去那无边无垠的沙漠上奔驰一圈……

谢开言架起青牛车,拖走沙池边的弟子尸首,朝着巴图镇摇摇晃晃而去。盖大会意,将散落的马匹收集起来,依法炮制,扶上一具具变得冰凉的尸体,载着他们回到连城镇。

盖飞不解,询问何故。盖大叹气说“最难的事情不是冲锋陷阵,而是回去面对失去了子女的爹娘们。这批孩子来自两个地方,谢姑娘选了最远最难的巴图镇,那么剩下的,由我来做好了。”

天光流淌,洒落在关口西门河上。盖大送回连城镇居民的孩子,整个城池还在沉睡。不多时,镇子后方此起彼伏响起了哭声,马一紫匆匆走到破败的庭院里,看着满地白布素裹的尸身,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瞪着眼睛吼“盖大你是怎么回事?随着孩子们闹什么?”

盖大丢下马鞭,砸在马一紫脚边,回答“马城主,倘若你早点反抗,早点兴兵攻打狄容,今天死在这里的就不是孩子们了!”

马一紫气得两撇小胡子乱翘。

盖大一抱拳,冷冷道“他们才十五六岁,用年轻的胸膛护卫住了连城镇,剩下的事情,恳请马场主作为一镇之主承担起来!”

随着盖大回镇的少年们纷纷响和,除去安慰失去儿郎的乡亲之举,他们更多的是在愤慨。“马场主,你自己看看吧,狄容贪得无厌,已经欺负到眼皮底下了,你还想忍让到什么时候?”

眼见群情激奋,马一紫料想妥协与怀柔无望,只得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重重点了点头,正式拉开与狄容的争战。

马一紫将盖大唤到议事厅,吞吐说了自己的隐忧。“我们人少……打不赢……再说狄容那边有轻骑兵,仗着腿脚便利,来去无踪的,怎么办……”

盖大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听着,心想谢开言果然有先见之明。他想了想,依照她交付的计策说道“马场主,我们需要将眼光放长远一些,消灭狄容是必行之事,但保住连城镇独立地位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太子特使还在镇子里,去找找他,或许有意外的帮助。”

马一紫自然忙不迭地将烫手山芋丢给了盖大,要他去探特使口风。

盖大回到住处,清洗干净周身,先向院外镇守的兵士请示,得到首肯后才进厅拜见卓王孙。

卓王孙轻衣缓带伫立于厅上,面容如同覆盖一层冰雪。盖大始终记得此人眼光的犀利,不禁垂首隐蔽了自己狰狞的脸,只管半躬身子,恭恭敬敬地说明来意。

“卓公子,想必你已经知道狄容偷袭连城镇的消息,狄容如此贪婪,吃掉一个巴图镇还不满足,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连城镇的头上。自巴图镇早年并入华朝土地,我们连城镇也有逐渐思归之心……”

“说重点。”

半空中降下的冰雪之声引得盖大一怔,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躬身说道“倘若消灭了狄容部落,这塞外牧场是否由我们单独管理,在华朝疆域上世代免征课税?”

塞外牧场在连城镇,连城镇在关口之上,关口又在华朝疆域的边防线上,地理位置着实敏感而尴尬。朝前,连城镇算是半个华朝子民;朝后,关外拥有一批无限宽广的土地,他们进可攻退可守,效仿狄容隐没于重重山麓之间。一旦遭到华朝的清边围剿,他们可以退向更宽阔的天地,取代狄容成为第二股强悍势力。当然,前提也是要连城镇消灭掉狄容才行。

盖大遵从谢开言的指示,来到南院奏请卓王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卓王孙作为太子特使,肯定不会放弃边防重地到连城镇这一条线上的管辖权。但是至少,他们能争取到免征课税的要求,为自己的发展壮大保留一点便利。

果然,卓王孙在问“这是谁的主意?”

“马场主的心意。”

“果真如此?”

盖大一口咬定是。

卓王孙冷淡道“关外纷争多,一向不被殿下所喜。要求又过高,很难取得殿下的首肯。”

盖大抱抱拳,低眉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狄容外族在华朝生事,我们替太子殿下铲除势力,巩固后防,于太子殿下百利而无一害。”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卓王孙面容上的冰雪之色稍缓,算是给了盖大第一颗定心丸。“待我请示殿下再作答复。”

盖大施礼退出厅堂,眯眼看了一会秋阳高照,忍不住想起谢开言的琉璃瞳色,暗叹她的心思如此玲珑剔透,猜测狄容的进犯、马一紫的应对、卓王孙的心意竟是不差分毫,为何有时又喜欢寡言索居,让人参不透她在想什么呢?

连城镇外奔赴巴图镇的路途之上,谢开言摇摇晃晃坐在车辕前,默然注视原野上的景色。樗树散发雪英,白草伏地,池塘像往前那样干涸了,落出嶙峋瘦石。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引得盖飞十分好奇。“师父,你在看什么?”

谢开言回过神,道“没看什么。”

“那就是在想什么咯?”

谢开言沉默半晌,说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典故。”

经过一夜征战的盖飞早就松弛下来,催着师父讲故事。谢开言道“少时读史,书上说越主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葬死问伤,吊忧贺喜,卑躬屈膝地侍奉夫差,最后才换来反击的机会。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了,有些人生来不是高贵的,哪怕他们是一国之君。”

盖飞抓头“可是,这个故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啊,小飞。”谢开言拍拍盖飞的后脑,叹道,“以后你长大了,成为南翎国不可缺少的左臂右膀,就要学着越主那样,葬死吊忧,将最难和最苦的事情承担起来。”

十六岁的盖飞懵懵懂懂跟着师父,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谢开言走遍巴图镇下的贫苦之家,送还战死的子弟尸首,每次站在竹篱笆外,总是遭受到了母亲们的谩骂及殴打。她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不说话也不还手,待人家声嘶力竭地哭喊完了,她才放下银两,躬身施礼走了出来。

盖飞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要他想冲进去帮忙,师父总是喝退了他,脸色比以往更加严厉。

谢开言看着他,嘶哑道“你以为这是最难的?”

盖飞哽咽道“那什么最难?”

谢开言没有说话。从炼渊出来一直走到连城镇,经她亲手埋葬的人太多了,南翎国四百七十名皇族护卫军士、大皇子、老族长、阿曼、百名子弟兵……她都记不清历经过多少次伤痛。

村尾,一家破败的草屋摇摇欲坠,那是最后一名子弟的归属地。他的母亲长跪不起,拉住谢开言的裙裾哭道“这就是他选择的……这就是他选择的……小飞当初带走了他,为什么不好好送他回来……”

谢开言扶起伤心的母亲,留下所有的银两,顶着多出来的两道巴掌印走回牛车。

面带朝气的盖飞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回去的路上不言不语,皱眉想了好久。谢开言放眼远望辽阔秋原,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她触摸过自己的脉络,看到紫色伤痕已经淡化不少,但并没有表现出有多高兴。

沙毒并百花障化成的“情毒”会控制她多久?两年……五年……还是十年?

她想起了对阿曼说过的话,心道偿还十年,不知够不够。

耳边盖飞在问,令她回过神来。“师父,狄容还会来吗?”

“会来的。”

“你炸毁了浮桥——”

谢开言转过眼睛,认真说道“浮桥还可以重修,狄容的野心也不会消散,他们只会迟来几天。”

盖飞磨牙道“等这些畜生再来,我要好好打它一顿!”

谢开言笑了笑“狄容如果再来就是倾巢而出,你想打他们,恐怕还不够本事。”

盖飞摩拳擦掌道“师父别小看我!”

谢开言侧头道“小飞连卓王孙的一月邀请都没拿下,还谈什么上场杀敌。”

盖飞张嘴看着师父一会,转而垂头丧气说道“好吧,我再去想想办法。”

谢开言走进牧场深处,在河边清洗过身子,就着穹庐毡铺沉睡了半日。醒来后,盖飞慌慌张张寻过来,道“师父,卓公子还是拒绝教导我学识,不过收下了阿颜做侍从。”

谢开言站在帐篷里回想半天,才明白盖飞说了什么。

盖飞急道“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谢开言拂开他的手,叹道“别晃我,我每次起床都有些犯糊涂,待我站一会,自然就好。”

盖飞果然安静了会。

谢开言道“卓王孙答应盖大哥的提议了么?”

盖飞回答“鹰隼往返一趟北疆需要三天,所以太子沉渊的谕令还没下达过来。”

谢开言道“那就不碍事。”

盖飞道“可我怎么办啊?”谢开言不理他,走出去了。

随后,盖飞采取的策略就是晨昏定省事必躬亲,每日静坐在卓王孙庭院之外,两个时辰内一动不动,保持着聆听教诲的恭顺模样。连接两天,卓王孙未曾出门探视过一次,直到傍晚暮色四起,鹰隼扑啦啦飞下来,卓王孙才唤人传来消息“殿下同意三代免征课税,连城马场并入华朝边防军营,不得独立管制。”

盖飞闻声大震,一跃而起,忍不住跑到盖大跟前,欢天喜地地说“师父又猜对了,好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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