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村第4部分阅读（1/2）

眓吗！徐大壮也随口整出一句来。

啧啧啧，你俩的心啥时又大起来了，跩的不轻呀，还出诗答对呢！三根肠子都快闲了两根半了，还整那没用的，那叫什么来？杨秀秀笑着打开了沉闷的气氛。

花的x屁股，穷欢乐呗！徐大壮不觉脱口而出。

俺知道。杨秀秀有意缓和气氛，又说，二兄弟别走了，嫂子给你们俩弄两个菜，在这陪你哥喝两盅，解解闷，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杨秀秀盛情挽留二蛋在家喝酒，二蛋执意要走。徐大壮急了，走什么走，你要走就再也别来了，咱哥俩儿在一起喝点酒，唠点体己嗑，这叫什么？

借酒浇愁。二蛋见徐大壮有点急了，也没法走了，就坐了下来。杨秀秀去厨房炒菜去了。

徐大壮把桌子放下，沏了一壶高山茶（是生长在长白山山顶的一种植物，型状象茶，也叫牛皮杜鹃，chun天开花，特别好看，叶可以当茶）二人边喝着茶，边等杨秀秀炒好了菜就喝酒。就在二人在喝茶等菜的时候，门外有人喊，大哥在家吗？声音耳熟。话音刚落，还没等徐大壮应声，牛大愣手里拎个方便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进了屋。一看徐大壮和二蛋坐在炕上唠嗑，牛大愣大大咧咧的（这以后混熟了）说，二哥也在这，好，太好了！

见牛大愣进来了，徐大壮赶紧冲厨房喊，喂，喂！听见喊声，杨秀秀赶紧从厨房出来，问，你喊谁？

喊你呗！

我也不姓魏呀，我不姓杨吗？怎么，下岗这么几天就愁彪了？连我的名和姓都忘啦？杨秀秀风趣，幽默，诙谐。徐大壮哭笑不得。

这都啥时候了，你的心可真大，还有心思闹呢！

谁象你，心眼针鼻儿大，屁大点事也能把你愁那样！

屁大点事，你们家的屁那么大呀？眼瞅的都要没饭吃了，俺看呀，有你哭的时候。徐大壮一想起下岗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他的情绪就低落。杨秀秀扭身进了厨房，其实，他何曾不着急呀。

大哥，遇着啥事了，不妨和老弟说说？牛大愣听出，也看出了徐大壮心情不好，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事，没事。徐大壮遮遮掩掩。然后，又冲厨房说，喂，牛老弟来了，你没看见呀？徐大壮这一提醒，杨秀秀才觉得刚才似乎进来一个人，赶忙又进屋，歉意的向牛大愣解释说，你看我，光顾的和你哥说话了，厨房的灯又暗，牛老弟来了我都没注意，对不起呀！

没关系。牛大愣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去，再炒两个菜。徐大壮赶紧让杨秀秀再去增加两个菜。杨秀秀面露难sè，但还不能让牛大愣看出来，只好磨磨蹭蹭的往厨房走，因为家里再也惦量不出两个菜了，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不用啦，嫂子，我带来俩菜，现成的，拿去切切吧。原来，牛大愣手里拎的方便兜里装的是下酒菜。杨秀秀把方便兜接过去，拎进厨房，很快就用盘子端了出来。一盘酱牛肉，一盘炸河鱼。

大愣，你来就来呗，又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徐大壮觉得过意不去。

这有啥，小菜两碟，我就知道你们也没啥酒肴，特意买来下酒的！

喝酒时，牛大愣问，大哥，碰着什么难事了？

唉！徐大壮长叹一口气，说，这不，林场黄了，以后这ri子咋办呀，都不知道怎么过了，除了拉木头，干别的咱又不会。徐大壮的话里充满了忧伤和无奈。

大哥，有的是事可做，依我看，下岗未必是坏事，应该说是坏事变好事。人都说，好汉不挣有数的钱，我看，你就下海算了，什么地方都养人，尤其是咱这长白山，干点啥都比当伐木工强。牛大愣鼓捣徐大壮外出打拼。

说是那么说呀，可俺不拉木头又能干啥，违法的事俺可不干！

大哥，我可没让你干违法的事呀，我是让你干点别的事，自从接触大哥以后，我可从来也没接触违法的边。牛大愣对违法二字很敏感，一提这话，他就觉得心惊，打心里惭愧。

对不起，刚才是俺说秃噜嘴了。徐大壮自知戳到了牛大愣的痛处，急忙解释。

没关系，本来吗，我以前确实不咋地。徐大壮和二蛋，牛大愣三人唠着，喝着，不一会儿就扯到了正题上了。

大愣，刚才二蛋和俺提到了找活干的事。你说，俺自己咋都好说，可林场这百十号人咋办，刚才二蛋出了个好主意，说是要在咱们这开个山庄，这样的话，全林场的职工就都有工作了，可咱干不了哇！徐大壮很痛恨自己，他为自己的无能而自悲。

怎么干不了，这事好哇，多好哇，现在旅游业这么发展，咱长白山被列为世界十大名山之一，游客蜂拥而至，不怕赚不到钱。牛大愣对建山庄的事饶有兴趣。

好是好，可批不出来地皮呀，再说了，咱也没钱呀！愁云笼罩着徐大壮和二蛋。可牛大愣却很乐观，他手往桌子上一拍，找我呀！

找你？徐大壮一愣，接着说，开什么玩笑，逗你哥呢？

怎么，信不过我？好了，这事就交给我了，如果我批不下来地皮，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弟弟了，就全当我放个屁了！再说，还需要我干什么？牛大愣说话是很认真的。

还需要钱，没有钱你就一事无成。徐大壮说。

钱我可没那么多，个人用点小来无去的还行，这得多少钱呀，但也好办，大伙集资呗！牛大愣还真有主意。

对呀，大愣说的对呀，大家集资呀，这叫股份制吗，众人拾柴火焰高哇！在一边一直喝闷酒的二蛋听了牛大愣的话，眼睛倏地一亮。

只怕是哪儿家也拿不出多少钱来，这几年家家户户都是指工资过ri子。再说，咱林场的人有几家是正经过ri子人家，整天穷吃胀馕，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哪家也没攒下什么钱，要不怎么叫酒鬼村呢！俺看够呛，就算有个仨瓜俩枣的，林场黄了这阵子也都坐吃山空的花光了。徐大壮还是无奈的摇头。

牛大愣呷一口酒，话题一转，问，嫂子还忙啥呢？一起上来喝酒呀。

别转移话题，咱核计正事呢！徐大壮心里着急，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山庄建起来。

牛大愣略一沉思，慢条斯理的说，这事我来办，大哥，你们忘了，那回我去偷偷的拉菜墩，我不是提到过王局长吗，虽然批条是假的，是我信口胡诌的，但认识王局长是真的，他是我同学的父亲，我让我同学找王局长给办，我看准成。

那可太好了，大愣，让你那个同学和王局长说，这个山庄不是俺个人开的，是林场全体员工干的，林场不是黄了吗，大伙都丢了工作，也不用给局里添麻烦了，俺们开山庄，自谋职业。

好嘞，明天一早我就去给你们办这个事，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没有钱咱找人贷款，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nǎi会有的，白酒和啤酒都会有的。牛大愣风趣地说。

听了牛大愣的话，就象是一阵清风，把一片乌云全部吹散。徐大壮脸上的愁云不见了，露出了晴天。二蛋的脸上也象是绽开了一朵花儿似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愣，如果把这事办成了，那可就是帮了俺们的大忙了。徐大壮拿起酒瓶，把牛大愣的酒杯给斟满，然后，把酒杯举起来说，大愣，来，大哥敬你一杯，俺代表林场的全体职工家属敬你！说这话时，徐大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牛大愣的心里感到很欣慰，有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愉快。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

时间在一天天流失。牛大愣那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徐大壮这边心急如焚。这回二蛋可没算明白，他认为象牛大愣那种人言而无信是再正常不过了。就对徐大壮说，大哥，别指望牛大愣了，你就是土地老儿，心实。你想呀，一个地赖，能讲什么信誉？还不是喝了酒说大话，他怎么就那么大神通呢？杨秀秀也跟的添油加醋的敲边鼓，算了算了，你也别上火，也甭着急，全当是狗放屁了！

半个月过去了，牛大愣那边还没有音讯。徐大壮的心就象是三九天喝冰啤，一凉到底了。他彻底失望了。他把二蛋，石头，山砲，山狗，黄伟杰都找到一块，核计叫林场人集资的问题。批地皮的事要群策群力，看看大家有什么办法？要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人们不是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林场这么多职工，咋还没一个能有神通的人呢！他首先让二蛋他们起个带头作用，有多少钱就先出多少钱。徐大壮决定开一个全场的职工大会，让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徐大壮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也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他一旦决定的事，就立刻果断的去实施。他立刻回到场部，用广播喇叭通知职工晚间到场部开会。徐大壮刚刚通知完开会的事，杨秀秀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牛大愣在他家找他，要他马上回家。徐大壮撂下电话就急忙往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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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节

牛大愣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地皮已经批下来了，在靠近老松江（松花江上游）的林子边，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贷款一事还差一个关键的戳，是一个主管行长的戳。这个戳很难盖，据说这个行长很难办事。牛大愣把土地使用证交给了徐大壮。

那咋办吧，咱也接触不上他呀？徐大壮没有办法让这个主管行长给盖上戳。

这件事还真就不难办，我已经打听到了，这个主管行长姓佟，满族人，我听说是黄伟杰的表哥。所以，必须得黄伟杰出头，咱们再安排佟行长一顿不就一切事都迎刃而解了吗。

人家那么大个行长，稀的来吗？徐大壮担心请不动佟行长。

这事好办，让黄伟杰出头，以他父亲的名义，咱们出钱不就得了吗。牛大愣说。别看牛大愣出身不好（地赖），可办起事来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听牛大愣说出黄伟杰和佟行长的关系，徐大壮才想起来，黄伟杰也是满族。听说黄伟杰有路子，徐大壮赶紧给黄伟杰打电话，让他马上到自己家有事相商。

黄伟杰在徐大壮他们六大金刚里年龄最小。他办事比较稳重，但没有主意，人长得很帅，但不讨姑娘喜欢。所以，今年都二十六七岁了，也没有女人问津。林场的女人少，就那么百八十户人家，林场一黄就更难找了。他家祖辈单传，到了他这辈儿也不例外。他有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家里就剩下老两口守着黄伟杰一个了。林区的人结婚早，象黄伟杰这年龄的人可实属大龄青年，按现在时髦的话讲叫剩男了。为了这事，他的父母都急白了头，四处托人给他介绍对相，可哪次都是和女方一见面就拉倒，连处都处不上。他的父母可纳了闷，儿子长得不赖，又不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就对不上相呢，究竟是差在哪儿呢？是伐木工人的工作不招女人待见还是其它别的原因？可所有的伐木工人除了石头以外，哪个没媳妇？且不说有没有媳妇，人家和黄伟杰年龄相仿的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黄伟杰的父母百思不得一解。他们开始迷信了。这时，有人给黄伟杰的父母出主意，说黄伟杰主要还是没有动荤。就这样，连续三年了，每年年三十晚上都让黄伟杰搬一次荤油坛子。可也没好使，连一点效果也没有。经过一番调查研究，黄伟杰父母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原因。原来是儿子不会处对相，主要原因是他太抠，在姑娘面前不够大方，吝啬，不会表现，不会献殷勤。他父亲教他在女人身上花钱要大方，不要小气。有句话说得好，叫舍得舍得吗，只有舍，才能够得。如果出手阔绰，这样的话，黄伟杰出手阔绰加上长相漂亮，找个媳妇也就水到渠成了。按父母的教诲，黄伟杰看了一个和平林场的姑娘。两个人一见面就都同意处处看。黄伟杰的父亲害怕儿子抠，不舍得花钱，就从积蓄中拿出一千块钱，交给黄伟杰。千叮咛，万嘱咐，要黄伟杰领姑娘去城里玩一天，请姑娘吃顿饭，再给姑娘买一身象样的衣服，千万把姑娘拢住。

黄伟杰谨遵父亲的旨意，领姑娘到城里好顿逛，中午下了馆子，要了两菜一场。还没等吃完饭，姑娘推说有事就先走了。逛了一上午城也没给姑娘买一件衣服,姑娘气走了，把黄伟杰甩在了饭店。他稀里糊涂，不知哪儿得罪了姑娘。他舍不得扔了桌子上的菜和刚喝两口的白酒，就索xg一个人喝了起来，直到一个人把一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后来，又觉得不过瘾，又喝了两瓶啤酒，说是溜溜缝。酒喝完了，菜剩了少许，被他打了包，拎了回来。当他回到家里时，父母见他一个人回来，闷闷不乐,垂头丧气的。又见他喝得晃晃悠悠，趔趔趄趄,问他话他也不说。问他怎么样，姑娘高兴不？起初，他说啥也不说，但他架不住父母的刨根问底，只得吞吞吐吐的说，不知姑娘为啥走了，留下他自己喝闷酒。说完，他把打包的剩菜往桌上一扔，把父亲给他的花剩下的钱也一起扔到桌上，然后，就回屋睡觉去了。父亲数了数剩下的钱和剩下的菜，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黄伟杰请姑娘吃饭只花了不到五十块钱，打包回来的菜原来是半盘溜豆腐。父亲仰天长叹，一劲摇头，唉！孺子不可教也！父亲还不死心，想问个究竟，就跟进了屋，可黄伟杰却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父亲又生气又心疼，嘴里一劲嘟哝，不可就药，不可就药，就是一个情盲啊！父亲拿儿子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飞云浦林场黄了，黄伟杰无所事事了。父亲想找他表哥佟行长在城里给找个工作,佟行长满口应承，可黄伟杰却坚决不去。父亲用各种办法劝说黄伟杰去城里工作无效，一气之下，再也不管儿子的事了。黄伟杰在家吃闲饭，好在父亲有退休金，可也衣食无忧，当起了啃老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黄伟杰突然想开了，他要出去打工，要去bj，去sh，去深圳闯世界，又想去嫁到大连的姐姐跟前工作。他拿不定主意究竟去哪？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接到了徐大壮的电话，要他马上过去一趟。他也正想把出去闯世界的事和徐大壮商量。接到电话他就急忙去了徐大壮家。

黄伟杰一进徐大壮家的门，发现牛大愣也在，他就把想说的，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牛大愣在，黄伟杰也来了，徐大壮赶紧让杨秀秀炒菜，还准备把二蛋他们也找来，在一起聚一聚。还没等杨秀秀去厨房准备，牛大愣急忙制止说，大哥，别费事了，我去经销店买点现成的，咱哥几个喝点小酒算了。

那也行，喂，俺说，你去买，别让大愣破费了，人家是来给咱们办事的。徐大壮喊杨秀秀。杨秀秀满心不愿意去买，因为囊中羞涩，兜里没货,家里的积蓄眼见着就要花光了。自从徐大壮下岗以来，一直就坐吃山空，还得供两个孩子念书。有时，父亲杨占武贴补点。徐大壮是个要脸好客的人，家里一来人，他就实心实意的挽留。为这事，媳妇没少和他争吵。徐大壮自从入赘杨家以来就没当过家。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杨秀秀哪里是不舍得钱招待他那些酒肉朋友的吃喝呀，可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呀！她碍于面子，不想让丈夫难堪，便嘴里应承着，腿却迟迟疑疑的不愿意动弹。本来杨秀秀不是个抠人，她也好客！可如今，条件不允许她乱大方，如果到经销店去赊食品也不是不可以，但以后不还是得还吗，总不能拉着饥荒喝酒吧？那还不得让邻居们笑掉大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