姇 第一章(1/2)
【1】。
晚秋悄悄走过,北方的大地渐渐归于寂冷。
杨树叶子也在此时变得暗黄脆硬,随着风儿的摇摆,沙沙作响,随后又
飘落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矗立在树干上,一片萧条的样子。
飘飞的树叶纷乱嘈杂,支离破碎下最终归于尘土。
这时候,人们随着季节的变化似乎都进入到了冬眠状态,一切都显得懒
洋洋的。
当晚春过后,柳梢上的枝叶越发茂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在暖风的
吹拂下,池塘里的荷藕叶子荡漾在一池碧色里,潋滟起层层波光,复苏过后,
人们的脚步始终在不停地忙碌着,所有事物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生活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的走了过去,经历了春夏秋冬,交替往
始。
时间上它一刻也没有停止脚步的运转,就如同种子经过播撒、发芽、伸
展、成熟、枯萎一样,变幻万千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那一年,她三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如同三月里绽放的桃花,明艳
妩媚。
生了孩子之后,身体更加成熟丰韵,就像枝头上熟透了的桃子一样,让
人心生垂涎。
而他在这个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把孩子拉扯大了一直到成家立业,这
且不说,又忙碌着替孩子照看下一代,用心良苦不说,更是把父爱诠释得淋漓
尽致。
亲情在荏苒的时光里把爱挥洒出来,让家温暖如春,总是能够找到欢声
笑语。
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八年。
八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长大懂事,也可以把一个年轻的
少妇转变成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熟媚妇人,更能够让这近三千个日日夜夜充
满玄幻色彩,让人无法预测它到底发生了何事,有什幺新的变化出现……。
去年的春末,离夏的母亲就在这时候撒手人寰,离开了陪伴着她近四十
年的老伴,离开了儿子和闺女,让人心头不免沉痛不已。
可对于离夏来说,妈妈的故去倒也是解脱了出来,毕竟瘫痪在床,吃的
苦和受的罪没人能够代替她,这一走也算是全了妈妈的心愿。
人近四十,已经到了不惑的岁数,对于离夏来说,孩子的成长多亏了公
公的帮衬,要是没有他的体贴关怀,别看日子不愁,可家里头始终就跟缺点什
幺似的,让人心里没有个安全感。
这也让离夏越发懂得人情世故,珍惜身边家人的同时守护着家的温暖,
这是她这个年纪最需要呵护住的,已经没有什幺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刚刚摆脱了丧母之痛回归了平静,可转年的三月份,公公的突然病倒就
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离夏脆弱的肩膀之上,让她彷徨无措,犹如失去了主心
骨般,接着紧随其后的离世彷佛利剑一般插向了离夏的心间,让她这个留守家
庭里的女人一下子没有了依靠,突如其来的变故接踵而来,直到丈夫捧着公公
的骨灰,离夏还未从梦境中醒来。
丈夫不断的劝慰,沉寂中离夏嚎啕大哭,心酸难受的同时心里茫然灰暗
,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生母故去离夏都未曾这样伤心过,因为她知道,妈妈的离去是彻底的解
脱,因为她瘫痪在床已经两年之久,可公公呢?他那幺强壮的身体,这才刚刚
六十出头,怎幺说走就走呢!别看公公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可对于跟公公相守
这幺多年的她来说,多一个人照顾就多一分温暖,多一分扶持就多一分体贴,
更何况公公和她之间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保持了那幺多年的夫
妻关系,孩子都帮着她拉扯大了,心里要是没有感情,那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匆匆然又过去了两个多月,当春暖花开之时,离夏总算是适应了家中缺
失一人的环境。
都说不经历事情,总不能成长起来,两趟儿大事儿之后,离夏算是彻底
明了个中滋味了,也越发慨叹老人的重要性,尤其是对家庭的帮助,对她这个
缺少丈夫陪伴的女人。
兄弟小勇跟弟媳妇头几年从父亲家中搬了出去,即使他再如何孝顺母亲
,可毕竟是个男人,心思没有女人细腻不说,去年他媳妇生育之后,他两头跑
来跑去的更是麻烦,折腾来折腾去的,父亲也就劝说他不要总东奔西跑了,没
事儿就在家照看妻子,总不能两头都要顾却都顾不上。
幸好陈叔陈婶搬过来照看弟妹,可即便是这样,离夏和兄弟离勇也没能
见到母亲最后的一面,这不免成了离夏心中永久的遗憾。
眼瞅着母亲忌日就要来到,她提前给兄弟打电话商量一番,趁着丈夫过
两天回来,再把这个事儿跟他讲讲,然后就打算把独自一人居住在老家的父亲
接到自己家来,省得他孤零零的没有照应,叫人心里不踏实。
又过了两天,丈夫回家之后,离夏把心中的想法跟丈夫合盘说出,丈夫
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件事,离夏心里痛快自不必说,晚上把儿子哄着了之
后,她自然是梳洗打扮一番,跟丈夫尽兴地玩了两次盘肠大战,一是取悦丈夫
,二是满足自己空虚的身子。
完事儿之后夫妻二人搂紧了身子,悄然进入了梦乡。
转天早上,魏宗建开车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五干五鲜的祭品,然后又去
了县城的边缘寻了一家寿衣店买了烧纸,这才陪着妻子带着孩子一起驱车开向
了城西的父亲家中。
到了离响家中才九点多一点,魏宗建看着老丈人精神头还不错的样子,
笑着跟他打过招呼,一家人闲聊着就等小勇的到来了。
看了看点,离夏嘴上嘀咕道「那天我还跟小勇合计来着,让小妹看孩子
不用过来,说好的九点半到,都过了点了也不过来,我这兄弟啊」,她嘴中所
说的小妹就是陈占英的独女陈秀环,因为要奶孩子,挺不方便的,所以离夏也
就建议兄弟自己一人过来,可到了点了,兄弟迟迟不来,让人心里挺不踏实的。
魏宗建一旁安慰着说道「别看小勇嘻嘻哈哈惯了,可他还是挺有时间观
念的,说不定是给舅妈搭把手,这也不好说呢。」其实离夏也是怕父亲心
急,今日不同往日,要是以往也就罢了,可今天这个日子可是母亲的忌日,还
有一点就是要在今天把父亲接到自己家中,不都要当着兄弟的面摆出来吗。
离响一旁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夏夏也是想让我开心,打算今天趁着
大家都有时间,凑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老离丧偶之后,看得很开,都快
六十岁的人了,还有什幺是他看不开的呢。
正所谓心宽体健,要是总活在阴影里,恐怕他也不会精神抖擞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房门外面响起了轻微的「咔咔」声,听声音是有
人在开锁,想来那自然是小勇回来了。
就见一个四方大脸的健壮汉子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他依旧保持着多年的
寸头,只不过脸上的胡须多了一些,也越发是个社会人的形象。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少妇,上身穿着黑色紧身衫,外面围着一件白色
罩纱,把上身丰满的轮廓显现出来,透过男人怀里抱着的小小婴孩就能判断出
来,女人是个乳妇,还在奶着孩子。
她的下身穿了一条蓝色短裙,同样黑色的紧身打底裤配着一双黑色高跟
鞋,很是得体地穿在腿上,符合她的年龄,显得尤为青春靓丽。
见小勇抱着孩子,老离一个健步窜了过去,看着孙子被裹得严严实实只
露出两只乌熘熘的大眼睛,他关切地说道「怎幺带着孩子过来的啊,你姐不是
说就你一个人过来嘛,又不是什幺大事儿,还折腾秀环陪着你。」陈秀环
冲着老离和离夏夫妻打着招呼说道「没事儿,本来打算把孩子放家里头,可我
又怕他离不开我,这不就带过来了。没事儿的,再过些日子就给他摘奶了,到
那时候就更踏实了。」离夏从小勇手中把孩子接了过来,看他一副乖巧的样
子,一点也不认生,哪里有小妹说的那番模样。
看着眼前的侄子,离夏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她笑呵呵地亲了一口
说道「臭儿子长了几颗牙啦,姑姑亲亲」。
一旁的诚诚招呼了「舅舅舅妈」之后,也追着母亲身后,看了看自
己这个小弟弟。
小勇一旁嘻哈道「嗨~本来我是先出去买东西的,回头又接她们娘俩,
孩子那前又不老实,这不就耽误了。嘿,姐夫啊,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上
回我亲……哦~呵呵,诚诚又高了,再过二年估计都能追上你妈了,行了啊
我说,咱们也别待着了,给我妈上完坟,咱们再叙。」他这话刚说到一半
,忽然想到了亲伯已经故去,急忙转移话题,打着哈哈就捎带过去了,这幺多
年过去,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岁数增长而有所改变。
老离也被儿子这幅模样给逗笑了,他接口说道「既然秀环来了,就守着
家里吧,孩子太小,也不适合去坟地啊,心意到了就够了。」离夏一旁解
释道「是呀,孩子岁数太小,小妹你就守在家里吧。」照看好孩子,几个人
走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小勇念叨着「姐夫啊,我今儿个可得跟你好好喝喝
,总也逮不着机会,我看今儿就挺好,我说诚诚啊,你坐舅舅的车,别跟他们
坐了。」简短的几步走,小勇简直是个话唠,滔滔不绝之下,就成了他一个
人的表演,气氛倒也挺活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晦闷。
到了目的地,离夏把车子里的鲜灵果品拿了出来,跟丈夫分别提着,一
直走进了墓园。
此时的阳关明媚,天气宜人清爽。
一进墓地,则又变成了一副阴冷冷的模样,尤其是墓碑前后之间种着的
松柏,地面都显得干黄干黄的,说不出的冷寂空幽。
来到了母亲的坟前,离夏心里始终在默念着,告慰母亲在天之灵的同时
,她希望母亲能够保佑父亲,让父亲能在有生之年安享幸福,这也是为人子女
的一片孝心,随着鞠躬默念,把心意表达出来,随着走出墓地进行烧纸,冉冉
黑烟之下,算是结束了一行人的忌日之行。
买了一些熟食和菜蔬,一起回到家中。
进门之后,离夏亲自去了厨房,她打算炒几个小菜,吃个团圆饭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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