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的后现代爱情第17部分阅读(2/2)
“她头脑糊涂了。”小乔笑。
“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找一个心理医生,现在我觉得,活着根本就是鱼在岸上挣扎。”这个“小美人鱼”如是说。
10 选择1
人们尽其一生想得到纯真、热烈而注定的爱情,这是个浪漫的说法,但在现实的世界中,我们的爱情常常是蒙上了灰尘,是网状的,是疲累的,是充满选择的。
四月,猎户星座发亮。玫瑰红自从打算结婚不要孩子,辛弃疾就毫不犹豫和她分手了,并已经辞职,回到山东老家。她在苏沫面前痛哭了一阵后,决定去山东找他。
“你真的爱他吗?”苏沫问。
“嗯,他是我接触的男人中,对我最好的。其他男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对我好不好,我不会感受不到。我一向现实,但是对于爱情,我还是很重感受的。”
“你去吧,我支持你!想想云芸也是因为追求爱的主动,最后赢得幸福,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了,从来没为当初的勇敢后悔过。我们都应向她学习!”苏沫鼓励她,但又问“如果他要和古岳结婚怎么办?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嗯。”她抹着泪说,“我还是要将他追回来,除非……他们已经结婚了。”
“那就去吧!反正最不利于你的结果都想到了。你向来想到就去做,没有谁能阻止你。”
“他一定会觉得意外!特别意外!”玫瑰红眨了一下泪眼。
火车外黑影恫恫,玫瑰红睡在卧铺上,耳边听见呼啦呼啦的火车压轨前行的声音,她感到寂寞从远到近的袭来。
她在薄薄的被里,看着窗外黑蒙蒙的世界,仿佛软肋被寂寞撩乱了,勇气和辛酸在心里交叉涌动。
刚上火车时,她还感到兴奋,这会儿对辛弃疾有点怨恨了。她已经和郑霖分手了,孩子是多大的事?不是可以商量吗?她想着每次和他亲吻前,都会把他的眼镜框摘下。他那傻傻的样子,他的满腹热情都会贯注到她身上。那是她想要的爱,一种男人的温柔。
她现在只能吻着自己的唾液了。如果辛弃疾这时正抱着古岳在睡,她一定嫉恨死了。
11 选择2
到达济南后,她又坐了一段车程来到他的老家,找他自然不容易,虽然知道他家住址。这个中小城市在她看来是有点土气的,有些地方还灰尘满天,正在施工,巨大的吊车在她头顶掠过,吓得她跨步向前走去。她穿过那些地方后,来到他家附近,给辛弃疾打电话“喂,你在干吗?”
“哦,你啊!我……”
“呵呵,干吗?是不是很久没听到我的声音了!”她一如既往地撒娇。那边却没有回话。她又问“怎么啦?你在家吗?”
“不在。在照相馆拍婚纱照。”他回答。
“哦!”玫瑰红的心猛一抽搐,浑身透凉,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来?”
“我不回北京了,以后都在山东。”他轻声说。
“嗯,她在旁边吗?”她很不情愿地问。
“在。”
“那我挂电话了……”她说完后马上挂机,背靠在墙上哭起来。有民工经过,问她“喂,小姐,你哭什么啊?”
“什么小姐!你胡说什么啊!”她将地上的稻草生气地踢在他身上。
“我是好心,你还当我是流氓……”民工摇头叹气离开,又小声说“现在的女人可真不好惹!”
她倚靠着墙又哭又笑,又翻过身踢墙。
又来了三四个民工站在她后面,瞪着她问“干啥呢?这墙是你家的吗?还是你想拆了它,让我们再建?”
她才看清,是正在建新楼的墙壁,就赶紧撤离。
她在他家附近的小餐馆里一直坐着,这里连咖啡厅都没有,至于肯德基店要到市中心去,她想不透为什么他还愿意留在家乡,不去北京大城市。
一直到黄昏,她也没等到他出现,就给他发短信“我在你家门口呢。”
“你在山东?”他回信问。
“嗯。”她答。
“我已经到家了,你在哪里?”他问。
玫瑰红就把所在的地方告诉了他。辛弃疾很快赶过来,看见她愕然“你跑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玫瑰红扑过去,倒在他怀中说“我本来想给你意外的……我不准你和别人结婚。”
“我们都好久没联系了。”辛弃疾把她扶正。
“那我也一直想着你。今天我好不容易来找你了,可你却要跟别人结婚……我不干!”
“那不是别人,她本来就是我女朋友。”辛弃疾低头说。
“可你不是说跟她分手了吗?难道你骗我?”玫瑰红盯着他问。
“不是。我们说了好多次,但是有哪一次是真的分手了……我一回家来,父母就催着我们结婚,都拖了好几年……”
“那你还爱我吗?”玫瑰红问他。
“可是,我有责任和她结婚,她等我很多年了。”辛弃疾感到很无奈。
“那就是还爱我。”玫瑰红躺倒在他怀里,“你告诉我,你在拍婚纱照,我腿脚都软了,差点站不稳,昏倒在地上。别结婚了,跟我回北京吧……”
“不行。我已经承诺和她结婚,就不会轻易放弃了。否则,会对不起她。”辛弃疾摇头。
“可是我相信你爱的是我。”玫瑰红贴在他身上,“我相信……感觉……”
“晚了,结婚证都领了。”辛弃疾告诉她。
玫瑰红轰地流出泪来,手指掐进他的肌肤中说“那你还来见我做什么?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嘛。而且,我也觉得对你歉疚。”
当晚两人就住在附近旅馆,偎依了一夜。辛弃疾没有接古岳和父母的电话。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补偿,还是留恋,仍和眼前这个女人抱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就近几天吧,所以,急着拍婚纱照。”
玫瑰红直打?嗦,抓住他内衣领,脚蹬往墙上,“你竟然要和她结婚……我不准你结婚!”
“对不起!”
“我不用你说对不起!我不准你结婚!你是我的……”
“我父母不会喜欢野蛮的你……”
“我为什么管他们怎么想,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辛弃疾就离开了。玫瑰红知道,他会按部就班去结婚,自己在他面前失势了。他的爱情的天平会逐渐又向另一个女人倾斜。
12 选择3
辛弃疾结婚那天,在酒店里摆下婚宴,七亲八戚高朋满座,还有一帮他中学时代的同学也被邀请来。
“终于结婚了,你们这对青梅竹马的,我们还以为是最早结婚的,结果却落到最后了。”同学们纷纷贺喜。
“呵呵!好事多磨嘛!”古岳的闺蜜们也来祝贺。
辛弃疾穿着红色婚礼服,满脸通红,他和古岳对视了一眼,彼此表情平淡,并没有觉得结婚了就有多么超乎寻常的喜悦。
他这几天也没敢再理玫瑰红,猜想她大概回北京去了,她就是自己在北京的一个梦,梦已经结束了。
父母忙着操办婚姻,收喜钱,也不管年轻人想什么,都乐得他们终于结婚了。
忽然警察到酒店里来,问来客,谁是新郎?来客指给他们看,警察就过去对辛弃疾说,“你要跟我们去一趟,有人告你……这里不方便说。”
他父母赶紧上前问“到底怎么了,我儿子犯什么事了,你们说啊,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有人告他!”警察只好平静地说出。
辛弃疾父母不敢相信,又问“一定是搞错了……你们可有证据?”
“有证据!我们化验了的……还需要他去鉴定……”警察回答。
辛弃疾脸变了色,他想到了是谁,他没想到她会想出这种办法去阻止他结婚。
“我跟你们去。但这事肯定弄错了,百分之百弄错了!”辛弃疾确定地说,安慰父母。幸好古岳还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他很快跟着警察离去。周围的宾客都怵目。
13 选择4
在警察局,玫瑰红坐在沙发上,一副无辜的样子,看见他来了,就赞扬警察,“你们办事真有效率!”
辛弃疾看着警察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女式的。他认得那是玫瑰红的。顿时尴尬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辛弃疾吐了口冷气问警察“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告你,我们需要鉴定。”警察指着玫瑰红说。
“我们过去是情侣,发生那种事很正常,不需要鉴定。”辛弃疾解释。
“这事儿你们多久前?”警察问。
“结婚前几天。”辛弃疾如实回答。
“你可真……”警察冷嘲热讽,“难怪人家告你!人家是从北京来的,你知道吗?走路时在马路上晕过去,是交警看见,让人送来的。她醒了,就说你了她,还把内衣给我们化验……”
玫瑰红听着,泪水涌出。
“可是,今天是我结婚之日。再怎么样,我也不能逃婚。我还是要回去完成婚礼,我老婆还等着……”
玫瑰红把桌子上的塑料袋朝他脸上扔去,“混蛋!你就是个混蛋!我现在就跟你去,告诉你老婆,说你在和她结婚前几天,和我发生过……还有你在北京的那段日子里……”
“唉!”辛弃疾叹气,“我不能在结婚之日,就离婚。这是任何男人做不出来的。就算把我关在监狱里,我也不能昧着良心。”
很快,古岳打电话来问“喂,你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爸妈都急疯了,不断给我道歉!我爸妈也急疯了,要我问你!客人们都傻了眼,谁也吃不下饭……”
“我……没事,是个误会,我有个朋友跟我开玩笑!”辛弃疾摸着胸口说。
“你那个朋友怎么比猪还蠢,开这种玩笑!”古岳口气也不好。
“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算了,你也别回来了!你压根儿就不想结婚,自从我和你领结婚证这么久,你一直郁郁寡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天哪!我都答应和你结婚!那你要我怎么办!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你就别多疑了!”
“哼,我多疑,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小妹妹陪着,要不然人家怎么说你她。我一个女人在结婚那天,丈夫因为罪被带走,情何以堪,我要和你离婚……”
“天哪!祖宗!你怎么哪!你和我拍婚纱照时,不是还很开心的吗?”
“那是装出来的,我跟你在一起,没有一天开心过。你一点儿也不浪漫,而且,我都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过日子,你有和我商量,和我谈未来吗?我们结婚,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都是不情不愿!”
辛弃疾泪流如注“真不知道你们女人都在想什么!我快疯了!我快疯了!天哪!女人都是来折磨男人的!我现在看到你们,听你们说话,都害怕!好像以前我多么虚伪,你们都是好人,被我伤害了……”
古岳怒道“什么你们的!哦!她在你身边,是不是?好啊,你娶她,我退婚,我做好人!哼,反正别人都说我丈夫是流氓……”
辛弃疾坐倒在警察局的地上,茫然四顾,仿佛既听不到人声,也看不见任何人。他想起花村死的时候,世界就是如此,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一个巨大的死的情形掠过……
“快来结婚!”“跟我回北京!”
两个声音仿佛不断在辛弃疾耳边交错,很虚幻,就是不能重叠。
他苦恼地说“我不能离婚,我不能一结婚就离婚,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伤害人太深!”
一时头脑闷热,他靠在墙上,半天不言不语,警察慌忙给他倒水喝。玫瑰红也无可奈何地看着,眼神中有对他和自己的同情。
“我打赌,你回去后,她就天天嚷着跟你离婚,并且拿今天的事儿说事。有种女人,就是这样天天的磨人,等你变成豆干了,她也要榨出酱!”玫瑰红看着他苦笑。
“是的,她并不爱我,她只是一直没找到比我更好的!我们互相欺骗对方,还是恋人。她如果要和我离婚,我听她的,可是我绝不会主动提出。”辛弃疾软弱无力地对她说,仿佛有一种清醒的感觉,“如果她在乎我,现在就该出现在我眼前,可是她都不愿意来,也就是根本不贴心……一切两人之间的折腾多么可笑,非要来个第三者告诉我们过去活在错误中。”
14 选择5
半个月后,玫瑰红和辛弃疾坐着火车,同返北京。她看着外面的风景,向它们心满意足地挥手告别,“你父母怎么说?”
“我们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婚姻,任何外人说的话都很无力。她说,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了,唉,北京是她的噩梦,我在那里完全变了……她现在讨厌我,完全否定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听到有关我的任何事了。我不离开家乡,也没办法!”辛弃疾的脸上并没有笑容,长长地叹气。
“是因为我的过错吗?”
辛弃疾搂着她的肩,“最恐怖的不是你,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没有光了。爱不爱一个人,眼神是最能说明的……她要流泪,也只是为自己流的,她此刻,想的最多的,怎么会遇到我,像是从来没和我爱过,却偏偏碰到一起,还彼此欺骗对方这么久,过去都是错误,都是自我欺骗……有些爱情就是这样,前一分钟白头偕老,后一分钟噩梦。”
玫瑰红把头一撇,冷笑“哼,那只能说明你们根本不相爱……”
ps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时间不会为我们的欢笑或泪水停留。在这样一个瞬时性组构的世界里,一切选择都失去了充足的理由,一切结果都变得十分的合理。幸福何堪?苦难何重?或许生活早已注定了无所谓幸与不幸。我们只是被各自的宿命局限着,茫然地生活,苦乐自知。就像每一个繁花似锦的地方,总会有一些伤感的蝴蝶从那里飞过。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15 心理医生1
苏沫预约后去拜访心理诊所的宋医生,到了那里还需要排队,来看心理疾病的人很多。
轮到她时,她一进去,报了姓名,宋医生看她的脸色苍白,意志消沉,问“是不是被什么困扰很久了?”
“是啊。我常常周期性地感到找不到自我,空虚,郁闷,甚至有活不下去的感觉。走在人群中,好像一切人和我无关,但是他们却在影响着我的心情。”
“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想过,就是想不明白,人为什么常常要面对很多不想面对的事情,听很多不想听到的话,说很多自己也不想说的话……包括恋情,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美好和值得相守的恋情,都是一件烦心事接着另一件烦心事,一种情绪过渡到另一种情绪。”
“我们或多或少会染有心理疾病,可是这不是我们的问题,这是环境的问题。人形成环境,环境又困扰着人。”宋医生劝慰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握住她的双手,过一会儿问,“深呼吸,别那么紧张……现在好些了吗?”
当她盯着宋医生平静的眼神时,仿佛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喘气平缓了些,她点头“是的,好些了。可是,我怕出去后又……”
“别说了!”宋医生阻止她讲话,仍轻轻握着她的手,“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甚至不用看着我,就让脑袋全部空出来,出现任何念头,都不要去想它,只要想你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她仍说“可是,我还是有种郁闷在胸口,感到难受,严重的时候,就会有活不下去的感觉。听说这是抑郁症,所以,我来见您。”
宋先生变戏法一样,从他身后拿出一些报纸,将里面的头版头条都对准她,问“看到什么了?”
她睁着眼睛扫了一眼,那些文字,那些图片,死人的场景,她都没有耐心细致地看,“好多关于死亡的。地震、火灾、水灾、车祸……全是这些……这些让我心跳更快,脑袋里更加乱和慌张。”
“可是这就是每天发生的,你的生活之外的那些事。但它们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死亡只是顷刻的事,而活着是一辈子的事。”
“我知道世界到处是灾难,不是更没有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吗?”
“你的思维很单一,情感也很单一,所以总在寻求什么动力,谁说人非要有动力才活着?”
“没有动力,我的心会很慌张很乱。”苏沫捂住胸口,她忽然想起这似乎是汪少华的困境,而今自己也切实感受到。
“那是因为你的精神世界太狭隘了,你在办公室巴掌大的地方,能想到的都只是自己的那些事。一旦事情不顺意,你就精神恐慌,给自己负面暗示,告诉自己活着很难,是不是这样的?”
“活着不是很难,而是很苦闷。倘只是流汗还好,有的时候是说不出的焦虑和慌张……甚至让我觉得,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那些自然灾害,而是精神恐慌,就像是慢性自杀。”
“那些具体的烦恼是什么?”
“我无法得到我想得到的,有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办?”
“你不应该去想,而应该去做。你必须要用行动改变现实……”宋医生一笑,“恕我直言,这不是你真实的烦恼,你在掩饰什么,是不是?”
苏沫含泪低头,“是的!但我说不出口,说出来的,都是含含糊糊的东西……”
“别着急,我来替你催眠,让你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苏沫惊讶得睁大眼睛看着他。
16 心理医生2
过了一会儿,宋先生将两个玻璃杯放在苏沫面前,问她“你嗅一下,哪一杯是柠檬,哪一杯是普通清水?”
苏沫左看右看,把鼻子贴近反复嗅,仍猜不准,只好胡乱指着其中一杯说“这个吧。”
宋先生笑道“两杯都是清水。”
他又将双手放到身后,问苏沫“我有一只手中拿着苹果,你猜是哪只手?”
苏沫摇头“这个我真猜不着,我从来看不懂魔术的奥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