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伺病榻 小书僮洁身自爱(1/2)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明,小客栈里就人声吵杂──结帐上路的、饮茶用餐的,将小小一个店面挤得好不热闹;有那晚到的、找不着座位的,正同那小二哥争论得面红耳赤,可是说也希奇,就是没有人敢动最角落那一张桌子的头脑。
现在的文泰来像座铁塔似的坐在那儿,须发散乱、眼布红筋,面无人色得吓人,桌上的馒头、烧饼早就凉掉了,可是他恰似一无所觉,仍然动也不动的瞪视着桌面。
打从清晨在客栈卸下第一块门板的时候,店小二就发现他失魂崎岖潦倒的站在门外,接着,从点完早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发现他移动过,彷佛时间已在他身上凝聚了一般。
然而,没有人知道──现在文泰来心田情绪的升沉,就像那大海中的波涛一样的汹涌,而他正运用着无仳坚韧的毅力,强自按捺住冲往卧房一探的激动。不错!他是没有勇气眼见自己的娇悽与结拜兄弟裸交颈而眠的画面,可是他更盼愿知道──是否以后以后就可以卸下情感与道义上的重担?
时间一刻刻的已往,小店里又恢复了清静,只有柜台上老掌柜拨动着算盘的「答!答!」声,文泰来突然想到──他不能这个样子让会里的其它兄弟看到,他们三小我私家的事,现在还不宜果真,必须要好好商量、研究,于是,连忙大步往居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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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客店的,「金笛秀才」的绝裾而去,令她既意外又伤心,就地痛哭起来,直到遍体生寒了,才浑浑厄厄的回转寝居。
刚一进门,就感应一阵子的天旋地转,她知道一定是受了风寒,同时更明确──这种经由猛烈交合之后,遭冷气入侵的「夹隂伤寒」非同小可,于是连忙烧水沐浴,将全身搓得通红、出汗,再熬了一碗浓浓的姜茶喝下之后,天色已将破晓,人也累得彷佛脱了力一般。
这时候才想起了文泰来至今今夜未归,这到底又为了什么?她刻意一定要问个明确——为什么自己丈夫非要这么做不行?岂非仅仅是为了报恩?
于是骆冰便强打精神坐在桌旁期待,一边脑子里胡乱的想着,然而这一个夜晚所发生的事,实在是损耗了她太多的体力,所以很快的,在不知不觉间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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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方面,随着居处的靠近,文泰来紧张得好象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手心里的全是汗水。
在房门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吻、压制住激荡的心情之后,他举起略带哆嗦的手臂,轻轻的将房门推开,首先虎目迅速的向床榻一瞥,入眼缭乱的被枕和那秽迹斑斑隐有一点血迹的床单,使得「奔雷手」的心田一阵绞痛,悄悄吶喊道:
「天啊!居然干到出血了!十四弟你也太过份了!……唉!冰妹!我实在想不到妳已饥渴若此?!……这都怪我!都怪我没用!……」
险些在同时,他也看到了趴睡着的骆冰,赶忙驱步向前,轻轻的拨开她披覆在脸上的秀发,低声唤道:「冰妹!冰妹!……」
只见骆冰原本冰滑白嫩的娇靥,现在却火热通红,文泰来心疼地赶忙将她抱到床上,手忙脚乱的拿湿毛巾给她擦拭,痛惜的埋怨道:
「唉!冰妹,妳也太不敬重自己了!以后妳们ㄖ子、时机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图这一时之快?放纵成这个样子?……」
这时候昏睡中的骆冰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喃喃呓语道:「别走!别走!
别扔下我……」同时将他的手臂牢牢的拉按在她丰挺的酥胸上。
文泰来的心田又是一阵子的抽痛,脑中寻思道:「十四弟一定带给冰妹很大的满足和快乐,冰妹已经舍不得他脱离了!他们两人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啊……不!不!文泰来啊!文泰来!亏你是个恩怨明确的大丈夫,十四弟对你这么大的救命之恩,如果他和冰妹真的两情相悦,你该祝福他们才是!怎可学那宇量狭小的匹夫?……」
正在天人征战、思绪纷纭的当儿,门外传来了心砚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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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这一顿饭气氛出奇的沉闷,每小我私家都似乎若有所思,也都好象作了亏心事怕被拆穿一般,有点紧张、有点不自然,真正心田坦然的只有徐天宏和心砚,可是前者为了昨夜在娇悽身上没两下子冲刺就丢盔卸甲、夹棍而逃正懊恼不已,尤其望见周绮始终岑寂一个脸,更是小心奕奕,绞尽脑汁想讨她开心,使得一向精明的「武诸葛」完全忽略了其它的异状,而心砚自从知道骆冰生病之后,一颗心也早就悬在美艳的义姐身上,更遑顾其它了!
终于,陈家洛启齿说道:「心砚!你交待掌柜的,让他们熬些浓汤送去给四嫂喝,晚一些再煎一服药,医生虽然说「只是染了风寒」,可是来势很汹,千万疏忽不得!照料四嫂的事就交给你了!」
「对了众位哥哥!怎么不见十四哥呢?」
文泰来嘴唇嗡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发作声音来。
这时只见章驼子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递给陈家洛,说道:「总舵主!这是昨晚谁人小毛贼投进我们房间的,或许和十四弟有关!」
陈家洛接过打开一看,见纸上写着「情深意真,岂在丑俊?千山万水,苦随君行」,字迹娟秀,应是出自女子手笔,脑中不期然浮起了大雨中那幕闪现的春景,心里微微泛起一丝妒意,道:「原来是男女私情!害我们大伙儿都白忙了一场!」
章进接道:「十四弟昨晚偷偷摸摸的,我就知道多数跟娘儿们有关,现在好了!说不得已经跟人家跑了呢!」
文泰来喝道:「十弟你别乱说!我知道十四弟不是这样子的!」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徐徐的连周绮都被吸引了已往,只有心砚悄悄的脱离,明正言顺、欢快奋兴的去做他最希望做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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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冰虚弱的躺在床上,满身衣裳已被汗水湿透,黏腻腻的有说不出的惆怅,她天洁,真想好好的沐浴一遍,无奈全身一点气力也没有;再者,她也知道自己这回病的不轻,所以纵然感应身上热烘烘的,也不敢将厚重的被子掀开。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敢确定是谁将她抱上床的,昨夜发生的事重复的在脑中盘旋,四周静悄悄的,使她感应前所未有的孑立。这时候的骆冰心里矛盾得很——既盼愿见到丈夫,又畏惧晤面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所以当远远传来脚步声时,赶忙闭上双眼将头偏向床里,装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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