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78章(1/2)
天快黑了。
居长宁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假寐的空了,而后环顾了一圈屋里的人,全都是太子派来的人。
她神色自若回头,继续坐在窗边看着院里那颗菩提树。
一盏一盏灯亮起,像是有规律一般,由远及近。她将身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背后,将下巴抵在窗沿上看着这宁静的傍晚。
空了的院子所在地方地势高,她放眼望去,红色的灯,黄色的灯,绿色的灯,五颜六色,一派繁华。这冷静的皇宫,终于在太后寿宴这天热闹起来。仔细分辨,就能看见灯下的影子一个又一个,那些宫人忙得不亦乐乎。
她看向东边,颜色最浓烈,灯光最耀眼的一处就是笙箫阁了,南翎现在在的地方。
“大师,今晚会下雪吗?”
“会。”
居长宁抿着嘴笑,“是吗?你算的出来?”
空了睁开眼睛,“这不用算,有些生活常识就看得出来,今晚定是鹅毛大雪。”
居长宁背对着他,“大师,我想出去看看灯,这么好看的灯,我还没见过呢。”
屋子里传出脚步声,没一会儿,她所在的地方已经灯火通明。
突如其来的光让她有些不适,她将眼睛闭上。
“今晚的灯的确很美,那你就出去看看吧。”
“当真?”
居长宁睁开眼睛,空了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她仰头看着他,眼里反射着光。
空了避开了她的眼睛,语气悠长,“既然你要去,为师也拦不住你。”
居长宁站起身,身上环佩叮当,她转身离开窗前,可被人伸手拦住了去路。
她目光锐利,看着眼前的宫女,“为什么拦着我?”
那宫女不敢看她,低头道,“太子殿下吩咐过,姑娘需得呆在这里直至拜师仪式开始。”
居长宁也不为难她,转身看着空了,“师傅,我想去看灯,可以吗?”
“师傅”二字从她嘴中说出来,以空了现在的立场,他无法坐视不管。
“让她走。”
那小宫女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头,上前将居长宁撩到身后的头发拨到她胸前,然后后退到一边,给她让开了路。
居长宁看了她一眼,然后提起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往外走,一出门,便是烈烈大风。
这是自由的风,她闭眼感受着从她身上经过的冷意,嘴角慢慢扬起。
好戏终于开场。
她朝一盏绿色的灯走去,一直提着裙摆太累,她索性放开手,让长长的拖地裙摆掉在了地上。
这是一盏挂在树上的灯,无数红色的灯里,仅有这一盏发出绿色的光。她仰头看着这盏灯,不知为什么,今日她很欣赏这独树一帜的勇气。
“寒风烈烈,倒是不扰姑娘看灯的雅兴。”
“不只是风,任何事物,都不会打扰我看灯。”
温哲向她靠近,站在她背后,同她一个姿势仰头看灯。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盏灯。
“你喜欢这盏灯?”
“不喜欢啊。”
听到她的回答,温哲轻笑了一声。
“王爷怎么还不去笙箫阁呢?寿宴快要开始了。”
“今夜,我不是主角,也未必是被人在意的人。”
居长宁慢慢低下头,“王爷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温哲也低头看着她的长发,这光下,她的头发格外有光泽,格外柔顺,他想伸手去摸一摸。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低声说,“你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居长宁袖中的手指慢慢蜷缩,她沉默下来。
“居长宁,你倒是真一点也不怕本王,也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他弯腰靠近他的耳边,“难道是本王对你太仁慈,让你错以为本王是个手软的人?”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上,让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还没站稳,手肘就被抓住,温哲用力将她拉回去,她好像又回到了他的怀中。
“不要在我面前太过放松,否则……”他的手骤然用力,瞬间她手肘处的骨头像是要裂开一样,他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朵上说话,“我不介意让你长长记性。”
左手在剧烈的痛意下开始颤抖,居长宁咬紧牙关,没有哼声。
“我找人带你去明月殿,我等你两刻钟,要是没有在从和殿看见南织,我就……”他从后面伸手抓住她的脸,让她的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上,“我不开玩笑,我就让人杀你了。”
居长宁转了一下脑袋,脸在他的手中轻轻动了动,“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不听您的吩咐,我这不是正要去做呢嘛。”
南翎感受到她脸上肌肤的柔嫩,微微放轻了力道,“那就好,本王也只是来提醒提醒你。”
他放开了她,居长宁径直往前走。
温哲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她今日着装不同,发髻不同,他突然出声叫住她,“居长宁。”
“何事?”
“你转过身来。”
莫名其妙,居长宁压下眼中的恨意转身,面上只余平静。
温哲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第一次这般灿若桃花,眼角的色彩像是含着无限的风情,可是眼中又冷漠到底。她额中的花钿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好像处于另一个世界。
那日承恩阁中,她面纱下掩藏的应当也是这般容颜吧,灼灼风华,好女窈窕。
“到底还有何事?”
“无事。”
温哲忽略心中那种不自然的感受,挥手让她走。
居长宁一步不停,往明月殿走去,径直入了明月殿。
殿中灯火通明,偌大的地方,南织孤身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
居长宁本来冷硬的心在这一瞬间软了下来,她靠近她,“公主怎么还没准备好,要去参加寿宴了。”
南织抬头看向她,茫然的眼神慢慢聚焦,“我就准备走了。”
“殿中的宫人呢?怎么都不在?”
“我不想看见她们。”
居长宁给自己倒一杯水,滋润了一下喉咙。
南织看见她一袭红衣,终于打起了一些精神,“居长宁,你今日真好看。”
居长宁反问,“我何时不好看?”
南织抿嘴笑。
居长宁居高临下,清晰看见她眼底的疲惫和颓然,话到嘴边,她却没说出口。
“你为何穿成这样?难道祖母寿宴,宫女都要这么穿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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