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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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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我满脸的泪痕……

可能是因为幸福漾得太满太满,以至于在心内有些承托不住?

在梦里,我是你的新娘。

在梦里,当妈妈满心欢喜地把我交到你的手里,我还在想:今生命定,不再回头,从此每一个日夜,我都要与你这个人共同拥有,无论幸福,无论苦难。

在梦里,当我沈浸在幸福的滋润中,不由望你,你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郁。

我黯然:难道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永远爱你的英子。”

还有一封是锺如萍发来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种放不下的人,我原本以为是非常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没想到却越来越复杂了,我试图想让自己活得洒脱一点,可是我却不能,我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主观原因在作怪。我能管住自己的言行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无能为力了。我清楚的知道我玩的游戏很危险。却在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昨天给你讲完电话就再躺不住了,起来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是啊,月亮好美!星星和月亮虽然过得宁静与安宁,也不失它的神密与美丽,于是就想人如果只单纯的为了生存,而活着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与思念了?要知道牵挂与想念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无形中它给你造成了很多压力……。同时又会让你失去很多睡眠与美梦……

在普通的生活,安静的日子里,不经意的遇到了你,从此生命里增加了很多色彩,无形中又增加了很多压力,同时又失去了很多睡眠与美梦,男人足可以用一杯酒、一棵烟来发泄自己的思念痛苦与悲伤无奈,可女人除了眼泪还能用什么来发泄……我越来越迷茫……

-平。”

看完了邮箱里的邮件,感觉浑身的疲倦,尽管思绪万千,却睡意袭上头来,打了一个哈欠,双臂高抬,伸了一个懒腰。该睡觉了。在关电脑的时候,从我眼睛的余光里我看见,月光又洒在屋里的地板上,映照出一个消瘦的人影,还有一张隐隐约约苍白的脸。这灰白的日子,窗外传来凄凉的音乐,一如深秋荒凉的树梢,令人有想哭的冲动。

当我扭头回望时,我看到王丽站在那边,斜依在门框上。我望她,她含情脉脉的眼眸间,倾注了一个女子所有的温柔。我默默地望着她好一阵。然后,我的心底浮出一种针刺的疼痛。我猛地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拥在怀中。

“想我了?”她望着我红着脸说着。

“嗯!”我默默地点着头。哭了。

我忘情地亲吻着她的双唇。那么陶醉地亲吻着,那么狂热地亲吻着。我的心底钻出一种原始的冲动。我竟然很流畅地解开了她的衣服,脱去了她的内衣。她本能地松开了我的腰带。我抚摩着她柔软而富有弹的脯,我的吻遍布她每一寸肌肤,耳旁响着她敏感的呻吟声。

王丽晕乎乎地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仿佛她的心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觉。似乎她被一种令人慵倦的幸福感包围着。她呓语着:“嗯,就是你了,嫁给你,一定可以很美满很快乐的。”

王丽尽量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像是一朵欲放的玫瑰,她是想尽量让自己最美丽的时候呈现在我的眼前。而对于我,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着她的存在,因为只有在这一刻,我是需要她的,两个人的身体尽可能地靠近在一起,我的体温温热着王丽那冰冷的身体,无奈也好,虚伪也好,做爱好象永远是最好的宣泄,因为,这一刻我们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已。

墙上的锺在一点一点的滴答旋转,黑暗将我吞没,雨在风中摇曳,伴着树影跳着凄美的狐步,在这妩媚的雨夜,心里纠缠,也在滴答作响,我知道,那是我的心在淌血……

清晨起来,镜中的我苍白而憔悴,头发如心情交织在一起,每牵动一丝就引来揪心的痛。如同黑夜中随思绪乱飞的心情,幻想、回忆、思念交织在一起,每一缕都牵扯着身上某些脆弱的神经。

我又想起王丽夜里说的话:

“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要平凡的小幸福,三餐温饱,一张双人床;按时上下班,夜晚相拥入眠。”

“我想你永远也想不到我对你的爱情是怎样的,我多么希望你能放下俗世中的种种烦忧与我过一种平静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一间不大的房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好好待你,因为我知道人生的时光其实很有限,我是真的爱你。这样的幸福是唾手可得,却太太平常,你怎么就是看不上呢?”

王丽时常在夜里重复着这些话,我似乎已经听腻了。

我和王丽在无奈中就这样算是同居了,王丽有条不紊地料理着这个家。

(三十九)

其实我还一直不停地在拨打那个似乎是永远不会再开机的手机号码。起初以为,也许日子久了我会厌倦。然而,却始终没有放弃,象是成了一种习惯。总在想:陈静她现在过得好吗?

又一个炎热的星期天,吃过王丽心准备的午餐之后,我们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王丽看电视,而我在翻当天的海峡时报。

“我们把窗帘换成粉色的好不好?或者浅蓝色?”王丽突然望着我对我说。

“换它做什么?就那样吧。”我仍然看我的报纸。

“那床单总该换了吧?”王丽继续说。

“你就看着办吧。”我不耐烦地回答。

王丽看我对这些话题没有丝毫兴致,电视的节目也枯燥无味,于是若有所失地“哦”了一声,就起身去厨房洗碗去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响了。我拿起电话,是小雪打的。

“讲话不方便吧?”她咯咯地笑。

“哦,是啊。”我心慌意乱朝厨房的门看了一眼。

“那就不跟你多说了,只想告诉你,我想你。”小雪说完,轻轻啵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王丽洗完了碗,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刚才谁来电话?”。

“喔,一个朋友。”

我随便应了一声,继续看我的报纸。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借口在公司加班或业务上有应酬,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我想尽量避免和王丽有身体的接触。因为我忽然感觉对王丽的身体有了某种莫名的反感。我把这种感觉悄悄藏在心里,我不能说,也不能流露出来。我知道她是非常敏感的女人,一旦她知道真相,她一定会感到痛苦绝望,甚至后果难于想象。

本以为这种情绪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可是,几天以后,我对王丽的身体抗拒程度更加强烈。即使在无意中触碰到她的肌肤,我都会感觉到浑身颤栗。

日子的平淡,甚至都懒得拉开窗去看看窗外的阳光。因此当然也忘了去看看阳台上那一盆每天都需要浇水的胡姬花。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也想起了它。天啊,可怜的花,她还活着吗?

我战战兢兢地拉开窗门,却见她迎风招摇,花颜可掬。原来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我虽然忘了浇水,老天却没忘了以雨露眷顾她。许多事物悄悄地在你的视线之外进行,而且悄悄地安排好了它们自己。天生万物,天养万物,看来,一切其实无须担心。

我急忙去厨房打了一桶水,心地将水洒在花枝上、花盆里,生怕弄伤那洁白的花瓣。

“你还有这种雅兴啊?在我的印象中你好象不怎么喜欢种花养草啊?”身后传来王丽的声音。

我扭头望去,只见王丽双臂抱在前站在我的身后。

“好好的一盆花,总不能让它干死吧。”我极力掩饰我心中的虚伪。

“那赶明我也养一盆富贵竹,你也会这么认真浇水吗?”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冷嘲热讽的口气。

“当然。”

其实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但都不愿去挑明,去触碰。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表露,只是倾听和微笑,我要让她安心。那么安详的个人世界,不忍心去破坏它?我看着王丽入睡,她苍白的脸色因为熟睡时的平静和温暖泛起难得的淡淡红晕。

但我丝毫没有睡意,点燃一烟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抽。清冷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城市的一切都抹上了一层银色,褶褶生辉,透着奢华的腐朽,风轻轻一吹,仿佛万物在摇晃。

我听到树叶沙沙的响声,感动有些心神不宁,烟圈刚到唇边就消散了,把握不住的虚无在空气中弥漫,我的身体似乎轻得几乎要飘起来,心不由地缩紧,手微微一抖,烟灰掉在衣服上,用手指去弹开的时候,碰到了花盆里的枝叶。

鲜嫩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犹豫了一下,把它凑到鼻尖,深深地呼吸。在陈静指间停留过的东西,现在对我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记得那双温软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去圣淘沙玩,大家叫嚷着要乘坐海盗船。我不知道自己竞那样害怕晃动,也争着上了船,陈静在不经意中,刚巧跌坐在我旁边。

船刚刚飘荡起来,我就感觉不舒服,心口堵得慌,呼吸越来越艰难,心随着船的飞升、降落撕裂般难受,仿佛已飘忽在身外了。我强忍着恐惧和前所未有的不适,告诫自己千万别叫出声,周围都是兴奋无比的游客,发出刺激的尖叫,还有很多没挤上船的人,在底下看着,晃动模糊的笑脸……

我害怕出丑,这个缺陷将会成为他们新的话题。时间凝固了,每一秒锺都那么漫长,我的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如果陈静不及时悄悄握住我的手,我一定坚持不住,要么失声喊叫、要么因为心脏不堪重负晕倒在船上。

陈静通过手指无声传递的温度、力量无法言喻地包围着我,我的痛苦和恐惧不再孤独,手指的交缠分担着它们,我的注意力分散了,心踏实安稳下来,直到海盗船减速静止,陈静松开我的手,不动声色地离开。我当时想道谢,可她甚至不看我一眼,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恢复了往日活泼的神情。

她是特别的,换了别人,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表现,惊异、恐慌、尖叫、散播消息……她的处理方式冷静、沉默而坚定。于是一直,除了陈静,没人知道这个关于我的秘密。我从那时发觉陈静并不完全象大家表面认识的那样。

但如今陈静她走了。走得无影无踪,我无数次尝试遗忘,情景却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梦魇一般……烟蒂烧到我的手指,我猛然抽搐,烟蒂落在地板上,风猛烈起来,月光跌落成无数银色的碎片。我把花叶紧紧贴在脸上,心头的伤疤再次裂开,流出新鲜温热的血,枯叶在夜风中飘落,我的世界在无声地崩溃。

将近清晨时分,我才悄悄回到卧室,在王丽的身边躺下,疲惫地睡了两个锺头。虽然懵懂入睡,但又进入了梦中……

……花开的夜,风轻轻舞,细碎的花瓣扑在脸上,透明的冰凉。我静伫在芳草萋萋的河畔,独守一轮明月,想你会不会乘着一叶莲舟,踏水而来……

今夜,想说给你听,不管缘起缘落的沈浮,还是镜花水月的虚无,对你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痴恋,弃之不去的心苦。

只要记得,曾经有一个我,曾经有一个你,曾经地相处过。风尘已稠,天涯何处再相逢……

睁开眼睛,恍如隔世,挣扎着无力的身体起来上班,为了保持清醒,我走进洗手间,把脸深深埋进冷水中,抬起头时,看到镜中自己冷漠空洞的脸。我在光滑的下巴上涂满厚厚的剃须膏。刀片和皮肤接触时引起的疼痛使我神焕发,我要保持镇静,尽管灵魂有些麻木。

白天的我坚强若如岩石,可每到晚上总是无眠……偶尔睡着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做着同一个梦。

没有吃早餐,在办公室里冲了双份的超级三合一咖啡,滚烫滚烫的体滑过喉咙直抵心肺。小怡素来拒绝速溶咖啡,她认为速溶饮料是对品位的妥协,这是可笑的,她不明白一些来自身体的迫切需要如果能够及时得到满足,远比慢吞吞地制造所谓的品位来得彻底、来得痛快。也许,只有天乐观的人才真正喜欢悲剧。

我打开电脑,处理业务,我要让别人看到我在忙碌、在兴奋。我靠摧毁别人的自信来维持自尊,但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

“给你的。”小怡将一杯从星巴克买来cappuccino和一块松子糕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抬头看她,她也正紧盯着我,她的眼睛里出一种叫杀伤力的东西。我的第六感迅速告诉自己,我会和她有故事,但我不能。于是不敢再和她对视,将目光从她眼睛扫到挺秀的鼻子,鲜红的嘴唇,白!的下巴,修长的脖子,珠圆玉润的脯。她的部被黑色紧身t恤衬得丰挺饱满诱惑。让人有一头扎进去,让波峰浪谷掩没的欲望。

“我,我喝过了。”我支吾着。

“你那也叫咖啡?”小怡显得趾高气扬。

“那叫什么?”

“那叫兴奋剂。”

是啊,那是兴奋剂,我现在需要兴奋,为了两个女人,我几乎要彻夜不眠。小怡啊,你还是躲我远点吧。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心里的欲念翻腾过无数回,想用嘴唇吸住她的香气,想用双臂拥裹她的身体,想用手掌抚她的肌肤,想用舌尖探寻她神密的宝藏,想给她温暖和颤栗,想咬住她的耳垂拼命说,我要覆盖你!占有你!蹂躏你!让你死去活来!但是我不能啊!

这是个纯情的女孩,眼神却如此深情,她的眼睛在洞视我的灵魂,我很想让她看到我灵魂深处的疯狂和温柔。人的灵魂深处是和冥冥宇宙牵绊在一起的吗?她是否感觉到了虚无?有一瞬,她是那么的哀怨,让我不由心生诧异和怜惜,想知道那是为什么……如果她在这一瞬间之后缥缈而逝,我还会有来世吗?

不知道她看懂了我多少,再没说话,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腰身很纤柔,她的屁股很饱满,她的腿修长玉立,她可爱的脚丫圆润光洁。这个山河锦秀,水土丰饶的女人啊!

工间break时间,我跑到楼下去抽烟,在新加坡,办公室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当我刚刚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丝丝缕缕的香烟从我的发稍缭绕弥漫开来。

“也给我一支!”小怡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恨自己现在抽的烟竟是朋友从北京带来的中南海,为什么不是柔和七星,豪迈万宝路,清凉摩尔,华丽圣罗兰之类的。

我不是崇洋魅外,我一向认为女人抽烟,抽的不是烟,是心情,是感觉。一支好烟可以让女人焕发出异样的光芒和美丽。她在弥淡清香中,伸出兰花指,撅起质丰盈的小嘴,眼神梦幻迷离,表情沈醉庸懒,吞吐出暧昧的气息,比尼古丁更有毒。我也不形容了,反正,只要是美女,只要这美女不撒泼打混,无论如何都是美的。

给小怡点烟时,我将她的侧面轮廓又扫了一遍,额头,睫毛,鼻尖,肩膀,峰,小腹……想起浮生六记,沈三白与妻子洞房花烛时,妻子羞涩已极,三白凑上前来,戏探其怀,抚其心跳,怦然有声,妻子唯娇笑尔。我要是控制不住行了三白的好事,后果会如何?她会跳起来喊臭流氓?还是悄悄甜蜜地享受?如果现在不是在办公区,是在家里,我非让她尖叫得魂飞魄散不可。

想象中,眼光已穿透她单薄的衣服,把她脱了个干净彻底,自己身体也有了奇妙的反应。

正胡思乱想,小怡侧过脸来,说:“你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感觉失态不已,象自渎时被人撞见一般,那叫一个不好意思!

我敷衍道,“你抽烟的姿势挺酷。”

“你盯着我的表情也挺酷。”

“象流着哈啦子的哈吧狗?”我伸出舌头,学着狗的样子,夸张地喘息。

她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前后左右的人都往这边望过来。

我赶紧把她的手拉开,“这里是办公区!”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怕什么?办公区怎么了?”

男人色一点不是坏事,不色哪来的激情和创造力!生命的本源是男人,生命的孕育者是女人,在赐与和接纳中,女人将这源泉汇聚成海,我们的生命方能奔腾不已,汹涌不息!当我紧盯着小怡的脯时,我的色是诗意的色,是无限美好的色,是壮美升华的色。当一个女人给了男人这样的欲望和启迪,这个男人能不爱她!

(四十)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忽然发现小雪正和王丽在厨房一起做饭。

“子昊,你表妹来了。”王丽喜笑颜开地对我说。

我看见小雪在王丽的背后朝我做鬼脸。

“哦,”我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

“你这表妹可真不简单,还会做糖醋排骨!”王丽指了指餐桌上的菜,“我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呢?”

“是吗?”我又茫然应了一句,慌忙走进洗手间。我一边用冷水洗脸,一边努力使自己心绪平静。

“子昊,快洗手出来吃饭吧?”王丽在外面喊道。

这顿饭吃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时刻处在戒备状态,生怕一不小心说漏嘴,被王丽觉察到什么。

吃完饭,我沈着脸对小雪说:“没事早点回去吧,你平时那么忙,还不回去好好休息?”

小雪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小雪走后,王丽整个晚上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小雪。

小雪的皮肤长得真白……

小雪这丫头真聪明……

以后有空叫她常来咱们家玩吧?她在新加坡也没有什么朋友……

“哎,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在新加坡还有一个表妹啊?”王丽切入正题了。

“嗨,就算是表妹吧,也不知道我妈他们家的什么表姐还是表妹的以前移民到香港,后来又移民来新加坡了。”我若有其事的敷衍着。

“哦,是这样啊,”王丽点着头,“她好像也很喜欢你啊?”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点亲戚关系罢了。”

“她真的像个小人……”

是啊,这个小人怎么就想起来突然跑到我的家里,也不打声招呼!我整夜都没睡好,一直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从那天起,小雪几乎每个周末都来我家,她依旧扮演着我表妹的角色,而且演得很逼真。王丽倒也越来越喜欢小雪了。

每次小雪来的时候,总是穿着很时尚的衣服。

“小雪,你这衣服就不能穿得随便点?”我常常忧心重重地提醒她说。

“嗯,这不是来表哥家嘛!”小雪总是诡秘地笑着回答。

“子昊,你别老土了,现在的女孩,哪个不追求新潮时髦啊?”王丽也总是护着小雪。

我常想,如果王丽知道小雪不是我的表妹,而是我的情人,不知道王丽的反应会怎样?这件事像一块心病常让我坐立不安。

早上临出门时才知道已经不下雨了,而且天气好得一塌糊涂,开车经过薛尔斯桥,在桥上望见遥远处的鱼尾狮和更远处的海面,那里披了一层溢彩流光的金色;阳光是如此满满地泻下来,隔着车窗手臂都被晒得生疼。谁知道晴到极点后可能又会是雨天了。也许世事都是如此吧,比如月的圆缺,又或者是人的境遇?

一如既往地驾驶我的奔驰e200上下班,习惯地打开车里的收音机听,随意地转换着电台,听dj们按着他们的风格播着他们喜欢的歌曲。自己也算是爱歌的人吧,却真的是很少买cd和磁带,倒是偏爱不经意间听到电台里播上那么一两首心爱的好歌,不经意间,心变灵动了。很少知道歌曲的名字和唱歌的人是谁,至于播歌的人,就更是懒得去问了。

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听到这首歌曲,曲调的旋律很熟悉,英文的歌名一时间不记得了,却是知道,它的中文名是:红叶斜落我心寂寞时。

听到这首歌时,正望着窗外满眼的绿,心里思忖着:现在北京正是红叶如火的秋

了。有时候,有时候世事真的很奇妙,冥冥中的安排,不能不让人为之叹息。

下了车从停车场去办公楼经过一条小径上的时候,耳畔似乎还回响着那支歌的旋律,恍恍惚惚间,就看见了它……一片红叶,静静地躺在路边的一个小水洼里。其实严格说来,它只是半片红叶,因为它的一半是红色,另一半只是金黄,却,仍然足以让我呆立。

慢慢地弯腰拾起它,放在掌心中端详,雨水的清凉丝丝渗透蔓延。再环顾四周,深深浅浅的绿漫无边际,而眼前,却分明有这么一片并不完全的红叶。刹那间深知道:在这个异国的炎热夏日里,她是坚决要从记忆中走到我的面前来了。

既然往事如潮无法阻挡,那么,还是闭上眼,再细听她唱一次那支歌吧……

依稀便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晚上,舞台上,高高瘦瘦的英子,一脸的肃寂,正用

她的整个身心,在唱着那支歌:红叶托雨丝,飘忽到此,斜落我心寂寞时。

和你爱到此,方会知……

仍怀念你,心更痴;仍怀念你,孤独意,当天你离别,还留十数字,期望…

禁不住眼角有清清的泪淌下来,就如同当夜舞台下的我,望着太冷太孤寂的她,心隐隐地痛。树叶红了,还有再绿的时候,那么,被伤过的人的心呢?还会愈合如初吗?

人真的是很奇怪,我们其实天天都在做着傻事。感叹流逝的,漠视拥有的,渴求未知的几乎成了定律。所以我们总是后悔,总是挣脱,总是追求,总是不满足今天而为明天活着。林昊啊,原来你也是俗不可耐的人。你感到寂寞,是因为你还在留恋昨天的浮华,你还在梦想明天的辉煌,惟独你没有好好思考,今天该怎么过?

到了办公室,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得把客户的索赔要求转移给生产厂家,一番称兄道弟、唇枪舌战之后,才商定在与工厂的付款额中扣除索赔金额。立刻准备好相关的书面协议,让秘书传真出去之后才松下一口气。电话不断,脑袋一刻不停地运转,轰隆隆地响。

拉开百叶窗帘,阳光倾泻进来,我有片刻的眩晕,这是在二十八层的写字楼上,外面高楼林立,挤满和我一样拼命工作的可怜虫,骂着别人或者被别人骂,承受压力或者施加压力,赚钱或者亏损,生活疯狂可笑。日子只是一张张翻过的日历,不断重复的简单动作,可时间在流逝,一去不复返。

在我回家的路上,又是一个落雨的黄昏,当我行驶到白沙浮的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我停在行人道斑马线前,这时,在过马路的拥挤的人群中,我透过挡风玻璃看见王静和小怡。只见王静穿着白色的上衣,微微仰着头,手拉着小怡急促的走在雨中,带着几分不羁,几分落漠。我的心一阵紧缩,绿灯亮了,我在后面车辆的喇叭声声催促下,缓缓行进。我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里,我也随着雨中的他们,一点一滴的盈湿在这个落雨的黄昏里。

我又迅速把车停到bugis地铁站外的停车场,立即打小怡的手机,电话直响,但没人接听,女孩子喜欢把手机放在包里,经常听不见电话的铃声,把我急得满头大汗。又试了多次,都没如愿,最后,只好满腹的沮丧和失落回了家。

回到家,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回来了。”王丽从厨房里走出来,带出了一股浓郁的炒菜味道。她边用系在前的围裙擦着手,一边走出来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工作太忙,累的。”

“那就快洗洗手吃饭吧。”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饭桌走去。我看到桌上四菜一汤,红红白白,绿绿黄黄,都是我平时爱吃的东西。我确实是饿了,但没有胃口。

“把酒拿来。”我吃了一口饭,难于下咽,便叫王丽去拿酒。

“喝什么酒。”王丽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

“北京二锅头。”

王丽从酒柜里把那瓶装二锅头拿了出来。开了盖放在饭桌上,又去厨房洗了两个玻璃杯。她在倒酒之前,顺手正要把饭桌的那个玻璃花瓶移走。

这时,我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穿刺而过,无端悸痛起来。

王丽说,这个花瓶真碍事,拿走算了。

我冲她大吼一声,不许碰它!

王丽顿然吓得木然呆立,撅起了嘴。

喊完了,我才发现,刚才从嗓子里冲出的不光是声音,还有一种酸涩,我差点真的把那种叫做酸涩的东西给喊下来。

那是陈静留下的花瓶。我一直没有忘了她。没有啊!!

她就象这只花瓶,虽然走了那么久,再见时,仍是那样清丽、妖娆。

她后来还好吗?她现在怎么样?她怎么会跟小怡在一起?我心底涌起强烈的思念和渴望,想再见到她,想知道她的一切。

望着那曾经记录有我和陈静在一起的激情岁月的花瓶,我怔忡失落,感觉自己的心被掠夺一空。

小时候有一个习惯,喜欢双手进口袋,妈妈老是说我,男孩不该女气,并把我所有的衣服口袋拆掉,害得我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我的这份感情又该往哪放啊?

我原来不知道自己对陈静的感情是这种爱情,不知道这爱情会如此强烈,强烈到我本不敢承认,不敢正视,不敢保存。我本来可以拥有她的全部,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只花瓶。

王丽用心地和我讨论着未来的家挂什么颜色窗帘,铺什么样的床单,我敷衍着,全无兴致,那是她未来的生活,不是我的。我清楚地知道,这种未来,对我而言,是多么苍白!

“你今天是怎么了?”王丽也吼了起来。

当我回过神感觉严重失态时,我马上强作欢颜,恭敬地向王丽道歉:“对不起,也许是工作上的压力太大了。”

我急忙拿起那瓶二锅头,把酒倒入玻璃杯中,然后双手把一杯递给王丽。

“来,干杯,谢谢你的丰盛晚餐,你辛苦了。”我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然后,又斟满一杯,喝了。

王丽没有喝酒,也没有吃饭,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饭桌,一人进了卧室,然后是一声“碰”的巨响,门关上了。

……

再相遇,又已是一世,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是一株缠绵的藤,在我心头绽开沉重的叹息,如婉丽的诗句:读你如梦,青草落色,孤鸿南飞。

读你的眼睛,如一波可浴可饮的湖泊;读你的痴情,如一道可蹈可临的深

渊;忆所有的时刻,为一杯浓酒,夜夜醉倒成流动的相思……

如今,月色跌碎在窗前,写满一地的别离,任晚风吹散我的头发,呼唤今夜清寂的泪露;独坐西窗,谁剪泪烛?心际中遥盼异乡的你,是否情怀依旧?随你离去的尘埃偶有回眸,微笑,笑暮蔼间寻梦的伊人?m.hebao.la

“明月几时有……转朱阁,低依户,照无眠……”

奈何归路夜,清夜风寒,融进夜幕的星河,在银河的那一边是你,这一边是我,我不是牛郎,你不是织女,我们无法走进那个神话与传说……

没有鸟会飞来为我们搭一座鹊桥;银河水深,我无法赤足涉过那条河,也没有一只小小的船来渡我就这样,让我们默默守望,像守望隔岸的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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