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句号（1/2）

彗星来临的那一夜……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吗？

春见从来没想过原来有些事真的会在一瞬间爆发的。

只在那一夜。

“姐，你来接我好不好，爸爸……带我和同事吃饭……那个人，也在那里。”

“我要出去。”

春见已经没有办法回忆起自己看到那两条消息后是什么感受，她马上冲到路边坐上出租车，关门的时候对着跟上来的路昭何说：“春莱出事了。”

然后就丢下他。

他们本来在逛街。

正谈到路昭何喜欢的甜品。

他们说以后可以让春莱做。

然后……

春见看到春莱发过来的“到家了”才慢慢平静下来，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让司机掉头回家。

最后扫码付钱，关车门后她用正常的速度在走，但是越走越快——跑了起来。

在冬天的夜里，迎着寒风，她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去整理围巾，以至于打开门后、感受到暖气后，她觉得浑身发热，对于那种温暖感到非常不适。

屋子里还是很空，春莱在网上买的那些做甜品的东西，那些快递盒子春见早上出门的时候带出去了，所以她现在有点儿后悔——

早知道不扔了，要不然在纯白的灯光下，他们的家也不会显得那么冷清。

……怎么就……

……这么凉……

“你……还想让春莱也成为你事业的牺牲品，是吗？”

“你想让春莱经历一遍我的出伞，是吗？”

“你为了你的……未来，就连你最喜欢的孩子你也可以随意放弃，是吗？”

春莱没在客厅。

春建明坐在沙发上，妈妈站在他对面，脸上是非常生气的表情，她本来在质问。

用春见从来没见过的，反抗的姿态。

“你说什么啊？啊！怎么对我说话的？！”

春见的举动让他们都往门口这边看，春建明只有……被顶撞的愤怒。

他这几年当惯了高层，春见甚至不能说他是因为被自己的女儿质问而愤怒。

他只是……习惯了……在别人面前高一等。

还有……

原来他已经忘了。

那一刻，春见觉得自己听到最后一块儿水晶破碎的声音。

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

水晶球的形状随着时间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

慢慢分裂、消失……终于……在今晚，新年的倒数第二天，彻底不复存在。

有些东西是不会渡过新年的。

特别是感情。

即使断裂成丝、幻化成缕……

临界点到达的那天就是终点。

她放弃。

“那我说清楚一点。”

“你把我当成妓女，我初伞的时候你为了升职，想讨好你的上司，就从他的儿子入手，带我去吃饭，然后顺理成章地帮他不洗……”

“其实我都应该庆幸感激，那个男生对我不感兴趣。”

“因为在他看来我就是妓女，只要他想要，我就会为了自己父亲的前途跟他上床。”

“他把这话说给所有的人听。”

“……我，就只能沉默。”

“后来我不再去你还骂我。”

“明明还有一个月就中铐了，明明那个男生已经预订了学校。”

“我这个只能靠程级的人……”

“最后勉勉强强进了一种。”

春见明明早就劝过自己了，好多次想起的时候她都会安慰，说没事，说自己好好地在按照预订的路线前进。

但是现在当面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哭。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甚至没有力气举起手去擦……

那么狼狈。

因为她想到自己是怎样被所有人嘲笑的、想到领通知书的时候老是的眼神、想到自己出中收藏的奖状……

在考完后被她锁着屋子用手撕碎。

那时候她都不能放声哭，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想到自己的不可置信，想到不敢再叫的“爸爸”。

想到五年前的夏天、五年前的秋天。

想到那些时间。

她现在这么珍惜的时间。

“……春建明！”

妈妈突然崩溃了，她扑到他身前用力打他，接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拽着他把他拽到门口，打开门，推出去，只说了一句话：

“法庭上见。”

门关上。

春见听到一句：“指纹已删除，密码更改成功。”

然后是寂静。

……也好。

应该不会听到解释了。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

算了吧。

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没有爸爸了。

妈妈吸鼻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春见就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