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从苏晴房间出来，已经快三点了。

我没留在她的床上，只管那里很让人迷恋。我还没准备好面临她的情感。如果没有这场缱绻，也许我尚有对她倾诉的**，想和她说自己的想法，说我的苦恼，甚至告诉她在我脑子里不近凡人的念头。可是知道她喜欢我以后，我突然以为自己又一次被伶仃了。

没错，她很好，也许名声很坏，也许被人蔑视。但她很真实，至少，她对我是完全坦诚的，没有任何遮掩。也许是因为她不是我妻子，所以没有须要思量我的心情，她只是把自己恣意宣露，像是个老实的卖家，将主动权放到了我手里。

反观我的嫣，在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和我的关系基本处于无交流的状态，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因为两小我私家都知道坦诚意味着什么！

从这点上来看，此时和我最近的，反而是苏晴，甚至是季然或者娜。

我突然想看到嫣。在今天之前，我一见到她的脸，总是会在脑海里浮现一些缭乱的画面。那些画面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是我想象出来的，但无论哪种，都毫无破例地会让我情绪反常。不外很希奇，眼下我想起她的时候，没有那种感受，甚至在回忆那些照片和视频的时候，我仍旧可以保持岑寂！

也许是因为刚刚发泄过了**，所以身心俱疲吧，或者是习惯了。我以为自己说不出的荒唐，也许，生活自己就是荒唐的，人们生活在一个自认为相识的世界里，自以为是地制造一些规则，然后试图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塑造身边的人。

我决议回家，也许现在的心情适合攀谈，如果气氛合宜，也许可以和她聊谈天，随便说点什么——孩子，朋侪，亲戚……或者……佟也行……

嫣不在卧室。

嘉嘉还睡在卧室，客厅的灯亮着，厨房的灯亮着，浴室的灯也亮着，唯独却看不见嫣的身影。

浴室的玻璃上还残留着水汽的痕迹，莲蓬头上还在断断续续往下滴水，这一切都批注晰她刚刚还在！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她会去那里？半夜三更一个女人丢下了自己的孩子，能去那里？我险些不用想都可以猜获得！

我不愿意想象，只是木然地站在浴室里，那种庞大的无力感又一次涌上来把我困绕住，空气似乎开始酿成流动着的水，我被淹没在其中，张着嘴，可照旧继续窒息，似乎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地被从身体里挤压出来。

「你在内里干什么？」

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就看到她正站在客厅的茶几旁，双手抓着睡袍的衣领看着我。

「你适才去那里了？」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却有些疑惑。

「在书房。」

她仍旧站在那里，说：「我睡不着，在书房坐了一会儿。」

她的脸有点苍白，头发散乱着披在肩头，赤着脚，修长的身子牢牢地裹在睡袍内里，似乎摇摇欲坠着。这时的她，看上去很无助，茫然的样子，让人以为心疼。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走出了浴室，拉了她回卧室。

她的手冰凉，尚有些哆嗦，这哆嗦的频率越来越快，某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正由她的手通报给我，让我也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让她感受到我的存在，说：「做噩梦了？我今天也做过一个……」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来这一句，也许在心里，正期盼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噩梦而已吧！

房门被嫣关上，只亮着柔和壁灯的卧室幽暗下来，她的手没松开，牢牢扯住了我的手指。她总是这么习惯性的依赖我，让我狠不下心来欺压她成熟。我应该饰演一个恶的角色才对，撒手不管家里的任何事，强迫她独立面临这一切，让这个女人从我的生命里疏散出来。没有了我的呵护，也许能够让她性格中坚硬的一面重新回归。悠闲和适意永远都是**孳生的温床，生活的琐碎，也许可以会磨平她的**，让她最终明确**实在只是生掷中很小的一部门。

可我总是做不到，总是忍不住想痛惜她，企图掩护她。或许我太爱她了，又或许我太懦弱了，无法旁观这样一段历程！只管明确迷失的人终究能回来，却怎么也不愿意她往深处滑落哪怕是小小的一步。

「你早晚都市脱离我的。」

我半躺着，嫣很自然地偎在我身边，用脸贴着我的胳膊说。她的一只手搭在我胸膛上，用食指在皮肤上逐步地划着：「我以为自己特别肮脏，连自己都以为厌恶，我既不是一个好妻子，也没做好一个妈妈！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也许我基础不应该等你的原谅，我已经无药可救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也许该和你仳离，腾出这个位置，让你找个好女人继续生活，远离我对你的伤害。」

她的声音透着心灰意冷，却很清静。

「我不会。」

我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该不应对她说出来我知道的一切，关于佟的阴谋，娜的圈套。但又有些犹豫——那是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保留了她最后一点儿尊严！撕开这一层，也许只会让她下定刻意脱离。

「除非我知道你不爱我了，知道你爱上别人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和你仳离。」

我闭上了眼，说。

良久没有她的声音，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无声地哭。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出来，顺着光洁的脸庞流淌，她半张着嘴，嘴唇哆嗦着，似乎要说什么话，却又发不作声音来。身体的哆嗦开始越来越强烈，终于一下子发作了出来，猛地死死把我抱住，哭作声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放弃你！可在你身边多呆一天我就多伤害你一天，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实在也不知道。像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人，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底线究竟在那里？一边用手掌去抹她脸上的泪水，一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伤感，委屈，抑或是欣慰……但毫无疑问，我无法舍弃这个印在我骨髓中的女人！

「我们一起放下吧！」

我有些木然：「从现在起，抹杀这些天来的影象，回复到原来的生活，如果你真想，那就走，去外洋去。」

这些话连思考都没有就说了出来，只管那不是我的本意，只管不宁愿宁愿，可我放弃了，相对于未来，也许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嫣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我能看出来她发自心田的喜悦，不外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脸，抽噎得更厉害了。

或者她是在忏悔吧。我想。

终于恢复清静。嫣窝在我怀里睡着了，泪痕犹在。她哭了良久，断断续续的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我没有丝毫睡意，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什么工具梗着。

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到浴室洗了把脸。

客厅的灯还开着，从屋里看出去，外面已经蒙蒙亮。

又一天开始了，或者，这真的可以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