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杏果(八)(5)(1/2)
屋内的摆设极其俭朴。靠北墙一溜儿摆着三个窑制大缸,里面半满不浅地盛放着酸杏从自家有限的粮囤里匀出来的玉米、小麦、黄豆等粮食。大缸前摆放着一张矮脚方桌,就是酸杏借给茂生家的那张吃饭桌子。木琴主张着又把它送给了酸枣,也算是就此归还给了酸杏。北墙上也贴着一张**主席像,但周围新泥抹的墙面上则光秃秃的。毕竟不是过年时节,也找不到年画等花哨的东西可贴。靠东墙安放着一张旧床,是把酸枣原来的床体放开,借料改造成的双人大床。床面用一个崭新的大床单罩上,上面叠垛了两床大红的新被子,是酸杏女人尽了最大努力置办的。
她把自家结婚时套的已盖了十多年的被子拆了,买来被面重新套起,送来做了酸枣的喜被。为此,她与酸杏合盖了一个冬天的单棉被。睡觉时,把家里所有能盖的衣服等物全都盖到了身上,还是把俩人冻得吸吸呵呵地紧紧搂抱在一起。早晨起来后,俩人直嚷着腰酸背疼。后来,酸杏说,晚上睡觉不能太老实,得时时活动活动,也好赶在睡前去去寒气。他所说的活动,无外乎就是多温习温习夫妻间的那点儿事。
初时,俩人还勉强达到隔天一次。过了没多久,温习的间隔时日便越弄越长。到了后来,实在没了力气再骑马坠镫了。而且,酸杏裆内的蠢物也快奄奄一息了,俩人才算结束了这个温习计划。这时,也终于熬到了天气渐渐变暖的时节,俩人就此度过了一个漫长难熬又幸福浪漫的冬季。
酸枣喜床上也罩着一张新苇席,是纯一色的枣红色。靠床的东墙面上贴满了报纸,间杂着露出几张印着红色字画的版面,衬得床面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那婆娘坐上了喜床,酸杏女人就端来一碗面条递上去。那婆娘二话不说,呼呼噜噜地一气儿把面条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她还把粘在碗边上的一根面条顺嘴添进了肚里。
兰香打趣道,二婶真会珍惜米粮,滴水不漏呢,定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二叔摊上了你,真是老来有福呢。说得众人都咧嘴哄笑。
夜里,照样是要闹洞房的。雪娥、兰香等人领着一群侄子辈孙子辈的妇女娃崽儿们齐上阵,闹了酸枣再闹婆娘。
那婆娘是一个人清净惯了的,哪儿禁得起这阵闹腾,就心生厌烦。再说,自打离开北山一村,她就没有小便过。到了木琴家后,口干舌燥的她又喝了一肚子茶水,吃了一肚子的热饭,进到新屋又连汤带水地吃下一大碗面条。小肚子胀得鼓鼓的,坐也坐不住,又不好意思说出去方便。这时,她实在忍不住了,情急之中就冒出一句:你们回头再闹吧,我也困哩,好睡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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