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震慑(1/2)
是夜,行远安排好隔日出使郊燕的一应事务后,入了肖言琅内阁汇报。
“殿下,卑职一路走来,四下皆未见那少年枭卫。”
肖言琅拿朱砂笔圈着书卷上他看得入眼的词句,“你瞧不见他,他却瞧得见你。”
从前远离京都,在洵城做守城军时,行远就对七大枭卫有所耳闻,“区区枭卫,仗着特赦目中无人,殿下同他说话也敢不予理睬。”
“他受瘴林经历影响,言谈困难,无需计较。”
即使言谈表述困难,应诺一声总是可以。但肖言琅此言袒护之意明显,行远也不多言,只道,“此人对同僚亦能下狠手,可见心性狠戾。日后跟随身边,殿下多加小心。卑职定当加倍警醒。”
肖言琅看了行远一眼,随后将手中书卷翻了页,慢慢阅览后再翻一页,“你可听闻苍龙魁铁律?”
行远答,“仅遵天子令,弑神斩阎罗。”
肖言琅仍在书卷上圈圈点点,似漫不经心,“我曾救他出瘴林,可算救命之恩。”
行远道,“那地方有进无出,自然是殿下恩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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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手中笔顿停,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看向行远。行远被这平和一眼看得心中莫明发虚,脑中飞快琢磨,应该没有说错什么。
行远正想问,便听肖言琅娓娓说道,“我于他有救命之恩,但得天子令他便会立刻取我性命,可算忠心?”
行远语塞,亦想到日间肖言琅于后院林荫下追问那哑巴枭卫的话,以及那哑巴的回答。
于肖言琅而言到底是探得了那哑巴忠心还是不忠心。但那追问未免显得这位王爷有些呆傻,难不成那哑巴还能回答个“不会”出来么。
行远想不通肖言琅是何用意,还是当真单纯。他于永乐王身侧侍奉尚不足年,不敢说有多了解这位王爷。但这一位可是璟阳之乱中的平叛大功臣,亲斩逆党璟阳王氏少将军王尉风的项上人头得封亲王,彼时可谓风光无两。
单纯的人怎么做得出当年的狠决,当初如此狠决又怎甘心置身事外做个赋闲王爷。当真赋闲,此次却得了这个出使燕郊的差事,代天子出使,可不是随便哪个王爷都能得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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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未滴,晨光初醒,永乐王府内天色将明时便人行匆匆。此去北羌少则两月余,稍作耽搁,再加上一月路程也是正常不过。院中车马物资繁多,齐整地从院里排到了府门外的玉盘街上。
行远瞧着车队壮观,不免腹诽。燕郊看似中立但绝非友邦,出使中立国难保四邻不生事端。永乐王是久居皇城养尊处优惯了,如此张扬,真当去游山玩水去不成?
另一边,肖言琅仰头看着青冥在枝头摘绿叶,只瞧那小子拢起身前短摆,将那带露的叶子摘下尽数用衣摆盛着。
肖言琅与行远道,“去取个小竹篮来。”
行远黑着脸从王府膳房小厮那取来了小竹篮,将篮子递过去。
忽然间,数枚绿叶陡然间飘扬凌空,竹篮脱手,行远伸出去的手臂被折回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右膝弯同时遭重踢,屈膝跪地。
青冥起脚踩上行远右肩。
竹篮落地。
“你!”行远怒意横生,拔刀扫开青冥踩踏他肩上的右腿,挥刀直逼青冥面颊,“这是永乐王府!不是容你狂悖放肆的苍龙魁!”
青冥左脚立于原地,稍稍侧身便闪开行远攻击,而行远连青冥何时拔刀都不曾看见,望舒已抵至他咽喉。
行远好歹沙场多年,有些身手。他举刀挡开望舒,刀刃横扫向青冥腰腹,只见青冥轻巧转身,以望舒刀背重击行远右后肩。
右肩说痛不如说是骨麻,行远刀落,被震得往前趔趄几步才站定。他回身捡刀,抬眼,望舒刀尖已指他眼球毫厘之处。
原本袖手旁观的肖言琅于此时幽幽开口,“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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