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路(1/2)
当牵着那只狗回到大殿时已经快要日出了,这次牵狗的换回了岑竹,因为镜瞳觉得刚才的怪物实在是太恶心,而且还带着一股腐臭味。
“你叫什么名字?”
“汪!”
看到那东西时岑竹还以为自己又到了地狱,如同各种生物搅碎后硬生生拼到一起的肢体,刺鼻的腐臭,各种混乱的东西出现在一起,她甚至没办法形容这堆“生物”。
以至于她现在觉得这狗看着还挺可爱,只是有些乱。
大殿的门再一次为她们打开了,岑竹看到大殿的房顶在不断向下滴水,可镜瞳已经跨了进去,说明这并不是真实的,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不是在滴水,是在下雨,岑竹站在大雨里再次向对方行礼,她又闻到那股腐臭,身边的狗变成了那头怪物。
“平—身—”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岑竹感觉自己听的不太真切,但还是站了起来。
“孤知道你的问题。”
“你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幻觉,不是幻觉,是真实,不用担心自己的死亡,所有人都在死亡的路上。”那头巨大的“龙”出现在了雨帘中,那双眼睛如同燃烧的两团火焰,在大雨中燃烧升腾的火焰。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失去肉身而掉去另一层世界,这条路是单行路,只能去,不能回。”
“空体的那层?”岑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雨水顺着脸往下淌,越下越大了。
“你会一层一层往下掉,直到你连一魂一魄也不剩,你还在这,但永远都不会在这。”龙又不见了,雨中走来一个穿着华贵朝服的女人。
“怎么做才能避免?”
“去找十二尸,他们是永远留在人间的错误,吃了他们,你才能留在这里。”女人伸出袖子下的手,不,应该说是爪,鳞片中央是一个草人岑竹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您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孤看到了一切,之前的一切,之后的一切,生死循循不止,很有意思,你好奇因果要怎样看到对吧,顺着这条路,你会知道的。”
“因果,不只是线。”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日晷,明明在雨中没有太阳,日晷上却有影子。
“当影子走完一周,你就会落入下一层。”
岑竹看向那巨大的日晷,上面的影子还在子时的那部分。
“走完一周需要多久?”
“谁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命数,每个人的速度都不一样。”女人站在日晷前,如同宣告死亡的判官。
她递给岑竹一个沙漏,里面的沙子半天也不掉一粒,岑竹知道这是那日晷的替代品。
“我看到的东西来自哪?”
“来自现在。”
这下她真是听不懂了,来自现在?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还有两重?
“天机不可泄露,快去找十二尸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不是台阶,而是纸。”
对方说完这句话,再睁开眼,岑竹发现大殿里空空荡荡没有女皇,没有侍女,只剩下她和镜瞳两人,香炉里飘出烟雾,再没有侍女在拨弄香灰。
镜瞳一脸迷茫地站在旁边,见岑竹回过身赶紧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进来什么也没看到,岑竹却站着一动不动。
“那位陛下说,要去找十二尸我才能留在人间。”她伸出手,手掌中是那个草人和沙漏。
“这是做什么的?”镜瞳好奇地捏起那个草人,看起来还挺精致。
“指路的吧,沙漏,是,提醒十二尸消失的时间。”岑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扯这个谎。
“十二尸,你是说上古的那十二尸体?”那东西现在去哪找,书上的记载都已经久远到不能再久远,现在时间更替,地方早就找不到了。
但镜瞳并没有这么说,她只是说这东西现在很难找,恐怕天南海北的都有。
她摸了摸自己掌心的那个像是断掉的簪子,这东西看起来曾经很漂亮,可惜也只是曾经现在就是扔到街上都不一定会有人捡,一个断掉的簪子,现在是她绝对不能弄丢的东西。
“你一直在这什么也没看到?”岑竹把沙漏放到灵戒里,她如果一直看着会忍不住紧张起来。
“什么也没,我刚才试着叫你,可你像睁着眼睛睡着了。”镜瞳手里已经没了任何东西,她只是看着岑竹的眼睛,还是有光泽有神的,她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
涣散的,浑浊的,属于已死之人的眼睛。
两人又是看了那缺口,准确的说是混在一起的分界线,那里没有任何异象,那条狗欢快地在院子里撒欢,只有周围的殃气无言地证明这里的特殊。
岑竹拿出那个安鸾乌之前用的罗盘,她不会用,罗盘也没有指向任何地方,这地方还是靠女皇让侍女带着她们找到的,因为殃气很少,而且特意在周围放了混淆气息的东西。
岑竹扩大缺口的想法被打消了,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根本无从下手。
“我们还不出发吗?”镜瞳催着她快点离开这里跟着那草人去找十二尸,她看起来比岑竹要着急。
确实,也该出发了,岑竹取出那个草人,飘在空中的草人左手弯了弯,像活人一样指向了东方。
这边宫门全部大开着,两人一路畅通地出了宫,正是中午,阳光刺的岑竹恍了一下,镜瞳依旧抱着她站在飞剑的后面。
她忍不住拿出那个沙漏,还没有掉下更多的沙子,也许还来得及。
“十二尸是什么?”她想起来还没问镜瞳这事。
“黄姖之尸,据比之尸,酃之尸,女丑之尸,戎宣王之尸,奢比之尸,王子夜之尸,夏耕之尸,相顾之尸,刑残之尸,祖状之尸,窫窳之尸这是上古十二尸,这是书上说的,根本没有记载后面这些尸体怎么样了,而且时间太远… …”
说实话,她觉得找到这些尸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说不定得好几年,毕竟东一个西一个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都称为尸体,其实他们中的好几个压根不是概念上的那种尸体,甚至没有实体,这到底要怎么找?
不过只要还有希望就得找,镜瞳从岑竹的肩膀往前看那个草人,这个小东西就好像一个活人,时不时动动手臂指路,那条狗进不去灵戒,岑竹干脆一只手拎着它,这狗在这么高的地方倒是一点也不怕,镜瞳晃了晃脑袋,什么狗,自己怎么又把它当普通的狗了。
两人又回到之前赶路的样子,晚上想休息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不想休息就继续赶路,岑竹一开始还担心路途太远,没想到第一个要找的只用了三天路程,不过只有她觉得短,镜瞳说觉得快走死在路上了,尽管她一步也没走几乎。
天牝的国土太广,即便两人走了三天也并没有走出天牝的范围,岑竹看了眼地图,应该是在最东边的云泽,这的人又变少了,但是建筑风格和临渊倒是很像,甚至连城主府都是效仿地涂成了白色围墙,可惜它没有临渊的恢弘,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草人从进了城就没了动静,像个普通的小号稻草人一样躺在手掌上,岑竹只能把它收了回去,看来还是要靠自己找,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哪像玉浮梁一样高悬着尸体。
那条狗被岑竹放到了地上,低头嗅闻着,岑竹蹲下来看它的鼻子在地上动来动去。
”有什么东西吗?“
路人侧目看着这个和一条丑狗说话的女人,自觉地远离了那块区域。
狗闻了一会后就开始往前走,岑竹和镜瞳就跟在后面。
”咱们这是去哪?“镜瞳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狗走。
”我也不知道,我听不懂它说话。“岑竹只是像普通遛狗的人一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反正没有别的办法,试试呗。
就这样,两人跟着狗东拐西拐,到了一家冷清的铺子前,招牌上写的是天牝语,镜瞳看不懂,等着岑竹翻译。
屋里只堆放着一些木料,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营生。
”这是家棺材铺子。“岑竹看了看招牌,这铺子有些年头了,也是,尸体问棺材铺子也确实对路。
听到交谈声一个戴帽子的老人走了出来,似乎是没想到会有客人,一边走一边将手上的木屑拍干净。
“您好啊。”老人冲两人点点头,棺材铺子不适合和客人说太多客套话,毕竟这不是乐事。
“您好,棺材都有什么料子?”岑竹也冲对方点点头,她还在想到底该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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