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送葬(1/2)
按左胖子解释,人死灯灭,魂投胎,魄消散。
魂游荡阳间不走,谓之鬼。
而尸倒,又与此不同,专指黄河边一种玩意儿。
旧时,黄河边有许多祭河神习俗,将女人身上涂满香油,剥光衣服,用丝绸裹起来,与猪头、牛头、羊头,并称“四大喜”祭品。放在船上,开到船中心,凿沉船,供河神享用。祭祀黄河后,可保来年风调雨顺,河产丰饶。而那沉下去的女人,有些被河神发现不是处子,河神很生气,会退货,并施法让她们形成尸倒。
尸倒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据说她们还是生物意义上的人,但丧失了人的意识,浑身布满煞气,成为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既不能像鬼一样投胎,也不能如人一样生活。她们永世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黄河中,头朝下、脚朝上,不分昼夜在黄河淤泥底走路,残害渡河人。
我听得寒毛直竖:“死胖子,我读书少,你他娘少骗我!”
左胖子抽下鼻子:“你要不信,改天我抓个尸倒给你当媳妇儿。还别说,有些身材真挺好。”
“滚一边去!”
我觉得左胖子话有不少漏洞。
不管尸倒是人是鬼,在河底怎么可以呼吸?既然要永世生活在黄河底,萍媳妇又怎么能上来?而且,她一点也没丧失人的意识,十多年了,这娘们不仅把我记得死死的,连老子什么时候二十岁生日她都没忘。
我把疑问抛向左胖子。
左胖子说:“据说河神给她们弄了龟息术,可以在河底生活,肉身不烂。至于萍媳妇的问题,我也想不通。一般的尸倒,道爷我动个手指头就能把她们吓得喊爸爸。但萍媳妇却实在厉害,交了几次手,半点便宜没占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刚成为尸倒的时候,就被人从河底捞起来,沦为别人的工具。”
“谁他妈这么变态,拿尸倒当工具?”
左胖子眼睛咕噜一转:“小皮同志,你这样骂自己同门合适吗?”
“你啥意思?!”我不解。
“干这变态事的,当然是你们憋宝人啊!”左胖子显得非常无语。
正聊到这呢,窗户突然“咔嚓”一声异响。
转头一看,窗户外一张头发湿淋淋,脸色惨白的女人脸,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左盘龙骂了声:“我草!”
肥胖的身躯猛然从太师椅窜起,手心一翻,多出一张符,跃到窗边,朝那张女人脸打去,耳听“啊!”一句惨叫,那脸瞬间从窗外移走,消失不见,左胖子那张符烧成灰烬,符渣在空中飘洒而下。
我不明所以,问他咋了。
左盘龙叫我在屋里待着别动,他出去看看。
半晌之后,他回来了,手上全是符渣,嘴里骂骂咧咧:“孤坟野鬼,敢在道爷面前撒野!”说完,他眉头紧蹙,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盯着我:“小屁同志,你给老村长磕完头,发生啥事没有?”
他给我取外号叫“小屁”,我也没心思管。只好回答他,老家伙给我吹了凉气,臭死了。尔后,我又将在村口遇到死去明达叔的事讲了。
“你印堂黑煞萦绕,外面有几十个鬼想找你唠嗑。幸好有我在,把他们吓跑了,你该怎么谢我?”左胖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渣,嘚瑟地说。
左胖子说话估计有夸张成份,但不由得不信。
当年,我被种憋蛊得重病,三太奶奶来驱邪,说我被三世诅咒,身边全是鬼怪。幸好九儿姐找了一颗动物内脏一样的药给我吃,把我病治好,吩咐二十岁前不回村就没事,可我却回来了,重新被脏东西缠上这事,没跑了。
“老子小日子过得好好的,你把我骗回村摊上这破事,我杀了你的心都有,还有脸跟我提谢字?!”我非常窝火。
左盘龙脸色古怪变了变,摊下手,无奈地说,得,为赚长庚五万块钱,惹上你这么个大麻烦,算我倒霉。先睡觉,明天再说!
当夜我辗转难眠,直到公鸡打鸣。
翌日一早,左盘龙告诉我,上午做祭,先把老村长被拎尸造成的怨气给驱散了,正午时分准时下葬。
左胖子吩咐长庚叔抓来一只公鸡,一根红绳,两枚铜钱,几刀黄纸,一大把香烛,穿上一身红色的道袍,头戴花翎帽,带着一干人等进入祠堂。在里面呜呜哇哇跳了一会儿大神,叫老村长的亲人跪拜了几次,便赶大家出去。
我也想走,但左胖子却把我叫住,让我留下来帮忙。
这货神神叨叨的,我怕出幺蛾子,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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