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昨夜星辰今夜风（7）（1/2）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恭喜舒兄啊。”华璎看着虞槿，又看看素楝，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确实相配。只是他虽然尊敬虞槿，此刻却是站在素楝那边的。

他有些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岑素楝就是他的妹妹，花家的孙女，至于她为何姓了岑，成了岑恽子的长女，他不得而知。但是她身上有婴琏，她是长在花素问身边唯一的孙女，都说明了她的身份。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还记得第一次在秦狱见到父亲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原来是赫赫有名的?琈王之子，这妖界的三王子——因为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王子是在监狱中长大的。听说青蛙在井里待久了，就会以为天空只有它看到的那么大，呵呵，他华璎又何尝不是。

他曾以为那地狱般的地方就是这世界的全部，他曾经觉得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伤口，从那儿会开出红色的花儿。他甚至以为自己就是这些花结的果子，所以有时他会故意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多么渴望这些花儿能结出更多的果子来陪他说说话。是的，他长到六岁还不会说话，但是他当周围的一群人让他叫那个人“父王”时，他一下子就开口了。或许即使年幼，他也知道那人是他此生唯一的出口。

从此他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虽然他依然见不到父亲，但是他有大哥。

想起大哥，他觉得很多人都对他有误解。这山上人人都怕他，说他喜怒无常，说他残忍暴躁，可是他印象中的大哥都是温柔而斯文的。他第一次从那秦狱中出来，是大哥帮他洗澡，教他写字，陪他嬉戏，和他一起修习法术，而那时候的大哥也只是个孩子。后来大哥又带他去皋深山见母亲，可母亲一见他就很生气，再后来他就不回去了。大哥便将这饕餮山交给了他，于他而言除了父亲和大哥，他再无别的亲人了。

直到那一天，父亲让他回一趟小衡之山，那是父亲独处的地方，他听说过。

同样是月圆之夜，父亲看着那一片梧桐林，笑得很慈祥。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父亲第一次跟他说这样的话。

“儿臣不觉得苦。儿臣多谢父王相救相护之恩。”华璎也知道，如果没有父王授意，大哥也不敢这么明显的维护自己。毕竟谁都知道这妖界有半边天是壶心夫人的。壶心夫人的霹雳手段那是让无数威猛男儿都畏惧三分的，即使是大哥是她的亲儿子，训斥处罚起来她也是不留情面的，只唯一还听这?琈王的三分劝。可这妖王似乎志不在江山，只想做个闲散富贵，是以这妖界大部分事情是壶心夫人在打理。

“我知道，你母亲对你不公。我没指望你能理解，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记恨。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看着那梧桐花又掉了一朵，似乎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块。

华璎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可，而不是怨恨。他甚至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单单不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在秦狱吗？可是他到底忍住了。

“孩子，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你母亲。”父亲说这话时似乎很痛苦，“不是壶心，我不是在说她，她不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