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陨落的天才（1/2）

“我的好大哥，你就当是成全我吧！”

“你做梦！”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鎏金宝罗帐悬垂着，帐上绣满洒珠银线勾勒的海棠花，微风拂过，绡帐轻动，仿若置身云山幻海之中。

榻上放置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放着玉带叠罗衾。

床榻之上，一位英俊少年低吼着，身体向前猛地一扑，压得鎏金床榻“咯吱……咯吱……”作响。

少年骤然惊醒，坐起身来，这才发觉只是一场梦。他忙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又是这个梦。”少年喃喃自语道。

这个少年正是当年的小男孩秦道一，过了这个年，他就十六岁了。

叶通圣今年外出远游了，说是要到各地游历一番。

叶师走后，秦道一的修仙之路便只能靠自己了。

而秦道一的修为，果然如叶通圣所料。

十年了，整整十年，他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

从六岁突破到炼气五层巅峰，到如今十六岁，恰好是十年光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接触修仙后，他就很少睡觉了，更别说梦到前世之事。只是有些事刻骨铭心，即便不去想，也难以忘怀。

“臭小子，祭祀快要开始了，你快点出来洗漱一下，咱们好出发。”房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软糯空灵，极为动听。

这是他的内庭女官秦无影，实际上就像他的姐姐一样。

这府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归她管，秦道一本人也不例外。

还没等他回应，少女就推门而入。一个身材高挑、肌肤白皙如玉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留着齐肩短发，显得干净利落，一张精致的脸蛋宛如天仙下凡。

看到少女进来，他惊叫道：“影儿姐，你怎么能擅自进来呢？我还没穿衣服呢。”

秦无影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就你那点肉，姐姐我哪处没见过。还不快点起来，今天祭祀大典，你还敢赖床。”

他看了看时间，知道确实不早了，便不耐烦地对少女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死了。影儿姐姐，我这就起来，你先出去吧。”

“呵呵，小鬼头知道害羞了。”秦无影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走出了房间。

少年看着她走出房间，长舒一口气，愤愤不平地说道：

“哼哼，竟敢偷看本世子的身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

……

此时正值年关，玄京城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汇聚到王族的诸皇祠堂，举行一年一度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图腾，祭拜先祖。

诸皇祠堂外，巨大的祭台透着洪荒的气息，古老的氛围扑面而来。一棵参天古树矗立于此，高耸入云。

祭台的墙壁上刻画着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仿佛要将苍穹覆盖，大树树干上盘踞着一条真龙，画像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仔细一看，墙壁上的图案和祭台上的古树竟有八九分相似。

这便是祭祀的图腾树，传说秦武郡国祭祀的图腾是整个大陆上最古老的神灵——图腾世界树。

巨大的祭台上摆放着无数的牛、羊、猪……还有用铁链捆绑着的强大妖兽。

文武百官、仙道修士、武道修士、王侯、王子、公主……无数的修士齐聚于此。

此时，不止王城，整个王国的每一座城池、每一个乡镇、每一个村落都在举行祭祀活动。

“祭祀大典，开始。”

随着代祭师的话音落下，祭祀正式开始，有人手捧祝词开始朗读。

祭台上方，四面都有人吹起号角，苍茫的号声传向四方。

接着，斩杀妖兽和牛羊，以血祭祀。

“轰——”

浓郁的血气冲天而起，化作粗壮巨大的光柱，冲破云层。

满天的气血之力与数以万计人的祷告之声形成的愿力混合在一起，血气和愿力逐渐交融，形成独特的祭祀之力，这些蕴含祭祀之力的血液缓缓流入祭台中间的池子里，消失不见。

整个祭祀活动持续了数个小时才结束，各大家族、文武百官这才散去。

祭祀过后，下午日头渐渐西斜。太玄峰的演武场上却还在进行岁末考核，检验王族年轻一代这一年来的修为情况。

“炼气期，五层！”

看着测灵石上耀眼的五个大字，少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哪怕手掌因用力握拳，指甲刺进手掌、划破掌心，他也毫无反应。

“秦道一，炼气五层，炼气中期！”测灵石旁的一位老者看着测试石上的信息，语气平淡地公布了出来。

老者刚说完，下面的人便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嘛，这个‘天才’今年肯定还是炼气五层，果不其然。”

“我呸，还天才呢。能连续好几年都是炼气五层，我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估计得老死在炼气五层了。”

“哼，要不是他父亲是当代郡王，这种废物早就被赶出王族了，哪还能让他继续在族里白吃白喝。”

“你可拉倒吧，好歹人家也是炼气五层，就算修炼不行，也可以给咱们秦家开枝散叶嘛。”

“你还真把他当种马了。”

“哈哈哈……”

“曾经咱们太玄城的骄傲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啊。”

“谁知道呢，也许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吧，老天要惩罚他呢！”

其实炼气五层的修为并不低，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和少年相同的年纪时，可能还在炼气二层和三层徘徊呢。

但少年不同，他曾经是太玄城的第一天才，是秦氏家族的希望与骄傲。

然而现在不同了，他停留在炼气五层已经很久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秦道一的耳中，有嘲讽声，也有惋惜的叹气声。

这些话语如同利刺，深深扎在少年心中，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少年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此刻，他正用漆黑的眼眸看着周围嘲讽他的同龄人，眼神扫过，心中的苦涩愈发浓烈。

“当你成功的时候，谁都是你的朋友。”

“当你失败的时候，只有家人才是你的港湾。”

“人性如此，又能怎样！”

少年苦涩一笑，落寞地走到演武场的最后面，呆呆地望着前方，孤单的身影令人心疼。

“下一位秦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