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忠与奸（1/2）

以方大少爷的性格，虽然不会有耐心一个一个接见，于是叫孙管家将众臣引至前厅，方大少爷捂着**，皱着眉头，一瘸一拐的索性来了个大杂烩，一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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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倒也没什么不满，究竟人太多了，方大人如今“伤势极重”，需要笃志休养，能出来见他们一面已经算是礼数十足，又怎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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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劳列位大人久等，下官失礼了，真是罪该万死！”方铮一泛起便将自己定位在“下官”的位置上。方大少爷通常厮闹了些，可他并不傻，少年得志，未及弱冠便身居高位，几多双眼睛在盯着他，若不学着低调些，谦虚些，万一冒犯了谁，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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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呀，古代没电视，没卡拉ok，没酒吧，娱乐运动乏善可陈，这些官儿一闲下来干些什么呢？还不就是满脑子想着怎么算计人，论起整人手段，谁能比得上当官的？更况且这些人照旧华朝官员中的翘楚人物。应付这些人不小心着点儿，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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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证政界规则，理应品阶低的造访品阶高的官员才是，可在座的这十几位大臣中，全是身着四品以上官服的大官儿，以他们的身份，竟然主动来造访方铮这个区区五品的虚职小官，这个现象似乎很不正常，可又似乎很正常。——谁叫方大少爷离皇上近呢？甭管几品，只要掌握住了上位者的心思，头上这顶乌纱帽才戴得牢靠。而方铮，无疑就是谁人能让他们牢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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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人客套了，昨日方大人因一些微小的过错，被皇上施以廷杖，我等同僚本待出言相劝，可皇上向来即是乾纲独断，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实在没措施启齿呀。”一位身着四品官服的老头站起身来拱手，边说还边叹息，似乎感同身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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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说得不错，我等实在是心痛不已，这不，各人便相约来到方大人贵寓，一来呢，认认门，以后也好常来常往，二来呢，探望一下方老弟的伤情，希望方老弟早日康复，为国效忠，三来呢，我等各自备了一点点心意，算是晤面礼吧，还望方老弟莫要嫌弃，笑纳为好……”一位身穿四品官服，笑得满脸褶子的老头站起来，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叠厚厚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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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无耻了，方铮心里对他们藐视不已，年岁大得够做我爷爷，还一口一声老弟，你们不要脸无所谓，把我叫老了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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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藐视，外貌功夫还得做出来：“哎呀！这个万万不敢当，众位大人降尊纡贵来探望下官，已让下官心中万分感动。下官的这颗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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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方铮抽了抽鼻子，一副谢谢涕零的容貌：“……下官的这颗心呀，暖乎乎的，连伤势似乎都好了七八分。从列位老大人身上，下官看到了我华朝欣欣向荣之气象。诸位乃朝中柱石，国之栋梁，通常公务忙碌，可列位大人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探望我这个新晋的小小闲散官员，这是何等的无私心胸，这是何等的敬重之情！下官当以列位大人为模范，为我华朝勤劳淳朴的黎民，为我英明神武的圣上，全心全意，死尔后已！呜呼……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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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少爷演出太过投入忘情，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由一楞，这两句诗貌似完全不搭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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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心中却是久久不能清静。能在朝堂中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们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万没想到这个年岁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比他们更不要脸，马屁拍得连诗句都蹦出来了。如此深厚的马屁功力，让这些浸淫此道数十载的政界老油条们忸怩得面色发红。厉害呐！这小子未来的成就不行限量，今日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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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说完话，局势一时冷清下来。众人有心搭几句腔，可你小子将马屁都拍到这个境界了，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接话？不老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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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才有一位老大人憋红了脸，期期艾艾道：“好……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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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赞道：“好诗，确实是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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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面色不改，谦虚的摆手道：“不算好，一般般而已，列位大人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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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落座，心中各自打着算盘，外貌上却是一团和气，各人虚伪的客套着，谈天气，谈女人，谈风月，而事关战争，突厥，黎民等等字眼的，一律不谈。似乎每小我私家心中有一套自动屏障系统，这些敏感字眼在他们的心中都酿成了一堆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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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乐呵呵的跟他们聊着，甭管跟谁说话，都将对方高高捧起，一时间前厅内如同东风掠面，吹得这帮官员心中暖洋洋的，各人深深的认为，这位新晋的方大人，天生就是个当官的质料，皇上封他做官，实在是明见万里，高瞻远瞩，英明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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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个多时辰，眼下这门也认了，伤情也探望过了，茶也喝了，马屁也拍完了。中暮年人犯痔疮的多，大伙的**也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向方铮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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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将他们送上来的礼单推拒已往：“列位大人，不是下官不识抬举，可这不合规则呀。理应是下官先去造访列位才是，这些礼物，下官万不敢收，还请列位拿回去，否则即是折煞下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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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方府的主要目的就是送礼外加混个脸熟，如何肯将礼物收回去，这岂不是白来一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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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又在前厅的门口，像打太极拳似的将礼单推来推去，有人心里不塌实，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送少了，所以人家不愿收。于是推来推去的效果是，方大少爷独战群臣，却众寡不敌，礼单仍是回到了他手上，除了礼单，竟还多出了几张大额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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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列位朝中栋梁，方铮回转了身子，脸上早已经乐得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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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太极拳好啊，以后要多打太极拳，这是一个很有钱途的运动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