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争一口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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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由着你。好好地儿子又要给你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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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太太不外是眼下以为新鲜多瞧他两眼，谁知道事后会不会丢到脑后去了！我若是欠好悦目着他宠着他，别人又不会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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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说不外你。总之，慈母多败儿，眼下他多吃了苦头，以后才会有前程。你这个当娘的在儿子身上多花些心思，这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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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你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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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怙恃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希奇的旖旎气氛，张越怔了片晌便蹑手蹑脚溜之大吉。到了院子里，他刚刚不无感伤地想到——无论是哪个年头，怙恃似乎都市把未完成的愿望寄托在子女身上，也不管他们是否遭受得起——虽然，哪怕是为了自己，再怎么沉甸甸的担子他也一定会扛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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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一向是自家在房里吃晚饭，谁知这一天到了晚上摆饭的时候，张倬应友人之邀出门去了，老太太顾氏却派了灵犀送上了四样小菜，说是惦念着张越，特意让厨房做的。只管不外是拌荞麦面、清炒莴笋丝、鸡丝豆腐，尚有一碗酸梅汤，可老太太记得三房的孙儿却照旧头一回，因此三房之内的几个丫鬟媳妇就连走路也多了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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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吃过饭之后，孙氏便带着张越又走了一趟正房。到了那门口，却只见几个媳妇正往外抬一张小桌子，上头的菜大多都未曾动过几筷子。等这些人都已往了，刚刚有丫鬟挑起了帘子请他们进去。看着这情形，张越心中了然，二房一家定是都在这里和顾氏一起用的饭，孰亲孰疏不问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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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头天色已是昏暗一片，屋子里点着明晃晃的蜡烛，倒是亮堂得很。张越只一扫就觉察这屋子里比白昼热闹好些，除了那几个熟悉的丫鬟之外，尚有两个似曾相识的少年。他们与他年岁相仿，却长得格外结实，赫然即是张超张起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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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在顾氏旁边的东方氏正在轻轻为她捶着肩背，看到孙氏和顾越进门来就笑道：“老太太，我就说越哥儿孝顺。您让人送去了四碟子清淡的小菜，他这会儿就来承欢了！越哥儿，刚刚超儿和起儿才给老太太讲了两个学堂里头的笑话，你既然来了，不如说道一个凑凑趣，也好让老太太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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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一听东方氏如此说，便指着身旁的一个小杌子让张越上前坐下，旋即冲东方氏嗔道：“越哥儿体弱多病，一年到头少有在外头厮混的时候，上学的天数统共加起来也没几多，也就随着他怙恃认识几个字而已，那里知道什么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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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氏闻言马上有些讪讪的，连忙赔笑道：“看我这记性，竟是忘了越哥儿身子欠好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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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却笑吟吟上前坐了，随即仰着头道：“既然年迈和二哥都说了，孙儿倒是想起了先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个笑话。话说某个西席先生最好午睡，学生问他书上‘宰予昼寝’一句怎个解法。效果先生说：这句书别人纷歧定解得通，也就是先生我博学多才，我告诉你，宰，就是杀；予，就是我；昼，就是中午；寝，就是睡，合起来就是：‘杀了我也要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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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头就砰地一声，却是张起笑得跌在了地上。张超虽好些，却也在那里使劲揉着肚子。正品茗的顾氏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旋即指着张越笑道：“越哥儿，那你可知道宰予昼寝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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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心中一喜，连忙站起一躬身道：“我当初在学堂念书的时候，正好先生讲过论语上的这篇。记得是说孔夫子有个叫做宰予的门生，明确昼欠好好念书却偷偷睡觉，于是引起了夫子震怒。孔夫子曾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自然最讨厌这等偷懒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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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张越自幼就是药罐子，上学不外是断断续续上的，顾氏不禁有些感伤，看孙儿的眼光不禁更多了几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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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能记得《论语》，实在是难为你了。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好好考一个功名，也为你爹娘好好争一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