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方小舒摇摇头:“不用了师傅,您直接送我去市殡仪馆吧。”
“去殡仪馆啊。”司机师傅微微蹙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表,抬眼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嘴唇冻得发紫的方小舒,叹了口吻打开空调,道,“成吧,不外从这儿到殡仪馆路可长了,回来咱还得空车,就不把您送到门口了,停在路口您自己走一段成吗?”
方小舒明确所在颔首,做司机这一行的规则多,去殡仪馆空车回来也很不祥瑞,那恐怖片儿里没少演这茬儿,开车过路望见长发白裙子的女人朝自己招手儿是经典镜头。
就这样,方小舒开始了前往殡仪馆的旅程,秋日严寒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每一滴都像是要敲碎窗户似的,听得方小舒心里烦透了。
司机师傅贴心的空调让淋了雨的方小舒温暖了不少,脸色也缓和了过来,司机师傅原来挺健谈,但想起小女人是要去殡仪馆,马上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岂非要和人说节哀顺变么?
方小舒一路清静地被载到殡仪馆的路口,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夜色很浓,雨依旧在下,却不再那么充满杀气,方小舒打开车门抬手朝外探了探,毛毛雨,能走。
“几多钱啊师傅?”她一边问一边拿出钱包。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计价表,把票据撕下来递给她,叹了口吻说:“小女人不容易,给我两百就行了。”
方小舒看了看那两百五十七的票据,皱着眉取出正好的钱递给司机:“师傅您也不容易,您明确我我更得明确您,这是正好的钱您拿着,回去开车慢点,再见。”她快速说完,直接关车门开始朝殡仪馆大门的偏向小跑。
雨虽然下小了,但那也是雨水,尤其照旧秋雨,最冷最寒,方小舒竖起玄色大衣的领子拉紧,整齐地盖在额头的厚厚刘海被雨水湿润,逐步纠缠在一起,混着雨水可以望见她修长细致的柳叶眉,眉毛下面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像是含着这秋日的雨水般水灵,虽说整小我私家的气质冷了点,但怎么都不能否认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儿。
方小舒一路连跑带走或许走了有十分钟,终于望见了挂着殡仪馆牌子的修建。她踏进大门和门卫打了个招呼,便顶着雨朝大厅的偏向跑去,寂静在夜色中的殡仪馆大厅亮着幽暗的光线,怎么看都有点骇人,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畏惧的样子。
殡仪馆的门卫不由笑了,这小女人胆子挺大啊。
“胆子挺大”的方小舒那里是不怕?她那是太着急着进大厅了完全没心思记挂那么多,秋日的雨水湿透了她的衣服,她都快被冻死了。
快步跑上台阶,方小舒狼狈地推开殡仪馆大厅的门,喘了口吻解开湿透了的大衣扣子,脱下来单手拎着,另一手用手背不停地蹭着脸和脖颈上的雨水,一头及腰的玄色长发湿润地贴着她同样湿透的衬衫,玄色的衬衫描绘着女孩精致曼妙的曲线,这种□□全都落入了拿着伞正企图出去接她的人眼中。
一方雪白的手帕被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方小舒惊讶地抬眼望去,并没什么灵异的鬼魅事件,只有一个提着玄色雨伞,戴着平光眼镜的年轻男子站在那,西装革履,看样子是企图外出。
“谢谢。”方小舒礼貌地朝对方致谢,接过手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有些尴尬地企图穿回大衣,从始至终都不敢太仔细审察这个男子,她甚至都没看清他镜片后面的眼睛,因为门口的灯光照射得他镜片有些反光,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方小舒企图再次穿上湿冷的大衣时,清洁的黑西装外套再次递了过来,方小舒怔怔地看向他,这次他走近了些,灯光跑到了他背后,他精致的脸庞映入了她眼中。
他的皮肤很白皙,嘴唇薄薄的,满脸的书卷气,看起来又有些孤苦疏离,但眼神却很直接清洁。他拿着西装的手白得险些可以望见青蓝色的血管,手指修长,骨节明确,身材瘦削挺拔,整小我私家都有种说不出的清静优雅,似乎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好奇。
“你再穿上大衣明天肯定会伤风,破晓时分何先生还须要你送他走。”男子的声音很动听,像是大提琴最优美的音色,带着一种丝绸般微凉的质感流淌过她的耳畔,她的脑子都还没想到要怎么做,手上就已经接过了他的西装外套。
他认识她娘舅?方小舒将还带他体温的外套搭在肩上,呼吸间可以闻到外套上淡淡的皂角味,她沉吟片晌,咬了咬红艳的唇瓣再次对他说:“谢谢。”
男子颔首受了她的谢意,从白衬衫口袋取出一张手刺塞进了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一小截白边儿。方小舒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赶忙拿出来看了看,白色的纸面上面只印着两排字,一排是他的名字和职业,一排是他的电话号码。
看完这些,方小舒有些恍然。难怪他会知道她的娘舅姓何,还恰巧在这个甚少人来的地方遇见,他或许是专程来接她的吧。
方小舒在他的手刺上看到几个清清淡淡的黑字很清洁地写着:薄济川,入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