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告诉（1/2）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以前，还是春见习惯了保持冷静，现在她脸上已经没什么悲伤的表情了。

“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最后我又把剩下的让老板重新烤了一下，其实那时候本来想着我吃完就走给我弟带的，结果我们在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我怎么可能忘？那串烤面筋的辣度就能让我记一辈子。”

路昭何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喉咙疼。

他看着她的表情因为回忆而变得温和，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不再问她刚才到底怎么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捏住她的耳朵，“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我也忘了我为什么就学会这样了。”

春见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她就开始那样了。

“你刚才还想去？”

“开玩笑的嘛，我知道你会劝我的。”

“特别伤心也不能这样，刚才我是下意识答应了。”

路昭何认真地盯着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你说你不会了。”

“……我不会了。”

春见看着他郑重的样子，答应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当时怎么不这样要求我？”

“那不是还没有名分吗，”路昭何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不早点答应我。”

“不能早恋，我要做乖学生。”

春见笑得灿烂。

“呵呵。”

“好啦，我不觉得我们有错过什么啊，那两年，那么多重要的场合我们都在一起。”

远足，运动会，颁奖典礼，成人礼，毕业典礼……

那两年的时光他们没有错过。

“也是。”

路昭何回想起以前的时候眼神里都还带着笑。

“哎，还有一个问题，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是说了我理综后面的题没写吧？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就坐在你后面啊，我看到你写着写着突然放下笔，然后就看窗外了，要不然看墙上，总之就是不往桌子上看，就和你平时听课的时候一样。”

“你考试后面就一直盯着我？！”

“写着看着啊，你不是知道那次考试理综的题特别简单吗？刚好你没赶上。”

路昭何用特别欠揍的语气说。

“……”

春见对着他皱了皱鼻子，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往前走。

“算了我不吃了，你还给你室友买吗？”

“买，你真不吃了？”

“嗯，没什么胃口。”

“……好，那，你不饿吧？”

“不饿，我之前也吃那么多的。”

春见对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说要买球鞋，训练要用的，明天下午上完课我陪你，啊……”春见话说一半突然没了音，她抿着嘴悄悄地抬眼看了一下路昭何，然后继续说：“好像不行了……明天下午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去做家教……”

越说声音越小。

路昭何则幽怨地盯着她。

“叫上你室友？你们一起？那里好像充卡能打折……”

春见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尽可能地忽视他的眼神。

路昭何还是不吭声。

“快周末啦……虽然我周六还要去补习，周日要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路昭何继续委屈。

“周六我带你去商场好不好，明天就该给我发工资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春见讨好地拉住他的手晃着。

“我来之后我们都没一起待过多长时间……”

“之后慢慢就好啦。”

“我都还没亲你！”

“……快走！”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春见又提了一袋子的烧烤，张欣榕她们两个本来是要给春见转钱的，但是春见笑着说这是路昭何请的，她们就不好意思地接受了。

春见就拿上睡衣去洗漱了，在夜市待了太长时间，身上都是味儿。

因为今天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她没有力气再坐到下面整理笔记，洗完脸之后那阵儿疲惫突然席卷全身，站着吹头发的时候她困得都睁不开眼，她真的就是拖着一口气爬到床上，然后彻底瘫着。

时间也不早了，九点半，距离她平常睡觉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没打算再利用这点儿时间追会儿星，而是像之前收尾的那样打开微信一个一个的回消息，最后给路昭何发了一声“晚安”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盖上被子准备脱睡衣的时候，理发店前那个视频通话却又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出现了。

她停了脱衣服的动作，想了半天还是打开手机给胡周周发了消息。

春见：没睡吧？

周周：没呢，咋了？

春见：我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周周：？？？？

周周：什么情况？？

周周：他竟然主动找你了？？？

周周：他又做什么妖呢？

周周：……

周周：你打字就不能快点儿啊？正在输入中显示多长时间了？？

明明就是你打太快了好不好！！！

她平时的手速春见就赶不上，这次她一激动更是一个接一个的轰炸过来，春见本来准备把情况都打好发过去，结果她这一连串消息让她只好把已经打好的字都删了，然后对她说等一下给她打电话。

春见还没下床她的语音就打了过来，于是春见匆匆忙忙地拿起桌子上的耳机和钥匙开门跑出去。

“喂？”

“怎么回事？”

“……我今天陪路昭何去理发店的时候他突然就给我打过来了，还是视频，我本来以为是我妈用他手机，接了之后却发现他正在酒局上。”

“身边坐的都是他平常一直说的叔叔们，一听到接通后都乱七八糟地凑过来看，都是满脸酒气……”

“……你说他们平时衬衫西装都穿得好好的，怎么一下班都是这幅样子？”

胡周周听到春见的描述就能想象到那时的场景，发自内心地觉得厌烦。

“谁知道……你那里怎么那么乱？你又在酒吧？”

春见实在是忽略不了一会儿一爆的音乐声。

“不是我都跑出来了你怎么还能听见？”

“都九点半了胡周周，11点你宿舍门就关了，你快点回去，别喝了！”

“知道知道，正准备走呢。”

“你没喝醉吧？”

“没有！今天就喝了几瓶啤酒，主要是来玩的……不说这了，继续刚才的，你爸怎么了？”

“嗯……我胡乱地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坐下了，然后我爸就直接说‘我听你周叔家的小贝说你整天出现在表白墙上，怎么回事啊’，我就说不知道啊。”

“然后他就开始说他和那些叔叔喝酒喝着想起来了他的大学，然后让我多参加活动，又提到我没参加学生会的事，说让我和学生会主席搞好关系，还特意说了一句他是男的吧。”

“你知道吗，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些所谓的叔叔都大笑起来，有些人还凑过来啧啧地对我爸说，你家春见长的是真好，我记得身材也很好。”

“我靠，疯了吧，你爸真是有病吧，厌女厌到这个地步我真是服了，让别人意淫他亲身女儿，我靠，妈的！”

“……我都快习惯了其实……有时候真的感觉他看我就像看一个妓。”

“你管他呢，我都不知道阿姨怎么忍他这么多年的，反正你现在也成年了，等到春莱也成年之后都你劝你妈离婚吧，我真是服了。”

“……嗯。”

“还有啊，是周贝贝吧，那个告状的女孩儿，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改不了得不到就嫉妒的毛病，自己没发挥好没考到k大，加你们学校的号就加了，不看脸说不一定能钓到一个k大的男朋友，还去找他爸爸说你，去他妈的，她到底心里想什么呢？？”

“谁知道啊……”

春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爸爸的缘故，因为某些邻居的缘故，春见从来没觉得自己生活的家在一个很好的地方，只有胡周周，是她唯一觉得庆幸自己住在那里的理由。